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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是心下黯然,囑咐了幾句,告辭離開。
待眾人都走了,黃蓋本來痛楚滿面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由衷的開心笑容……
“來人啊,”黃蓋聲音低得只有自己聽得見,一張布滿丘壑的老臉上皺紋不停的抽搐,不知道是痛的還是在笑,“拿紙筆來!”
周瑜回了帥帳,臉上的氣憤還沒消除。左右為了不再讓他想黃蓋的事,有人道:“都督,是否加派人手去追張鋒?”
周瑜一怔,隨即答道:“不必了,張鋒雖然重要,又不是曹*,擒了他也不可使一場大戰消彌於無形。再說,此刻怕是業已離了柴桑境內了。”
把周圍人都轟出了帥帳,只是單身一人,周瑜居然也笑了,低語一聲:“為難你了。”
又走到帳壁上懸掛的地圖旁,目光始終在丹陽、廬江兩地游移:“到底是不是呢?”
第三百八十六節
經歷過無數次殺陣的張鋒,也不是沒遇到過危機。比如在遼東遇到田疇那次,又比如在西涼遭遇羌人的伏擊。
可第一次張鋒是孤身一人,第二次還有魏續等人,還有至少二千人馬。
可這次除了自己,就只有一個嬌滴滴的孫尚香,雖然她可以拉弓射箭,可是對實戰來說,恐怕連打醬油的資格都沒有。
而且,張鋒沒有最趁手的方天畫戟,沒有血楓,連鎧甲也沒有,為了混入江東,張鋒捨棄了一干會暴露身份的東西,可是,也失去了最基本的一些保護!
更何況孫尚香是他最致命的軟肋!如果換作他是追兵,毫不猶豫下令拿下孫尚香,還怕張鋒不乖乖就範?
過江,沒有船隻;身後有追兵;現在的選擇就是沿著江往西邊逃,或者可以進入川中求劉璋的幫助……
開什麼玩笑!
南逃固然可以暫時擺脫追軍,可是也將自己二人置於最危險的境地。江東沒料道自己會深入敵後,可是自己也徹底斷絕了和江北聯繫的可能性!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嘿嘿,可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險的地方!不要只看著前半句!
就在張鋒心底快速的思考對策,天上傳來一聲清脆的鷹鳴之聲。
江東是不會產這種生物的,張鋒要不是在遼東呆過,他也不清楚這叫聲代表著——海東青!
江東軍恍然未覺,可是張鋒心裡卻是樂開了花。想不到曹*還有這種腦子,居然把田疇派了來找自己,而田疇的海東青又是剛好認識自己的!
狂喜之後,張鋒又發現了一個問題。雖然海東青看到自己了,也代表曹*和田疇知道自己的位置,可是就算他們立即派船過來,自己和孫尚香能等這麼久嗎?
以現在的船速,沒有一刻鐘,是不可能橫過江的,而江夏和廬江,更不是幾個時辰能渡個來回的。
難道自己和孫尚香兩個人拿著把破劍,能和周泰的追兵在這裡耗上十幾個小時?
仿佛聽見了張鋒的心裡話,長江的拐角處,立即轉出了一長串船隊。
遠遠的看不甚清楚,可是江那邊一連串小小的黑點,漸漸拉成一長條帷幕,在張鋒的心裡就象是一根越長越大的定海神針。
而周泰的人馬顯然也開始急了起來。沒有下一步的命令,他們不知道對這二人是殺是放,而且,他們明顯有人接應。
氣氛變得壓抑而詭異。
兩邊人大眼瞪小眼,周泰的人想留住二人,又怕傷了孫尚香會有罪責。
最關鍵的是,現在他們沒有可以做主的人!
而接應的船隊已經漸漸可以看見上面的大旗。
一面黑色的曹字大旗,然後是一面紅色如血的戰旗,兩面綠色的戰旗。
上面寫著文、黃!
文聘和黃敘!
只有他們兩個人識得水性!
來人也是遠遠看見了這裡莫名的對峙,隔得遠遠的就大聲鼓譟起來,扑打岸邊的江水,沒能淹沒他們的喊聲:“休叫走了吳狗!”
還有人遠遠的就放了箭矢,隔得如此之遠的只有落入水中。
可是周泰的追兵們明顯的慌了,不知是誰發了一聲喊,掉頭就跑,然後整個隊伍就如被感染了瘟疫一般,陸陸續續有人跟著一起逃了起來。
張鋒心裡一松,整個人都象虛脫了一般,緊張的精神一旦發鬆,才發現是那麼的脆弱。
待到船隻漸漸的靠近岸邊,追兵逃得已經不見影了。
而船人有性急的人,不等靠岸就跳了下船,朝這邊游過來。
文聘和黃敘也跳了下來,不過他們不是最快的,一個穿著水軍制服的人第一個跳下船,狠狠的喝了幾口江水,哭叫著撲起張鋒懷裡,是呂綺玲。
她果真如同自己所說,她是第一個見到張鋒的人。
走了這麼久,曹營里沒有多大變化,除了那些明顯已經不再嘔吐的北方士兵。
張鋒第一時間就去見了曹*,儘管兩眼儘是血絲,可是有些事根本不容他休息。
“陸遜此人可靠麼?”曹*聽了陸遜的事,並沒有流露出喜色。
用間是中國自古以來兵法極其重要的一環,用得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得來一場幾乎不可能的勝利。
比如,兵勢聲望遠遠超過闔閭的慶忌,卻死於要離之手,使得吳國局勢穩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