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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陸績還在猶豫,孫翊的人馬也上來了。
一見熟悉的三弟,孫尚香的淚水涌得更快了,胸部也起伏得厲害,如果可以的話,真想大喊一聲三弟救我。
孫翊也是一眼就認出了孫尚香,雖然臉上髒得厲害,可是畢竟十幾年的姐弟,怎麼可能認不出來。
“公紀,快叫你手下人給姐解毒!”孫翊見孫尚香的可憐樣子,跟陸績說話的口氣也不那麼客氣了。
陸績也覺得這樣不妥,雖然孫尚香現在是張鋒的老婆,但是不管怎麼樣,也是吳王的妹妹,一輩子都是。萬一吳王不高興自己這樣對待他妹妹,還是自己倒霉。
不甘心的讓山越人給她解藥,只見那幾個山越人中出來一個小個子,從髒兮兮的懷裡掏出一個同樣髒得看不清顏色的布袋,用黑得發臭的手摸出一種綠色的植物根莖來,雙手把它揉成碎條狀,不顧孫尚香驚恐的眼神,硬是從她嘴裡塞了進去。
麻藥藥性來得快,去得也快,孫尚香幾乎是*著自己忍受著對方臭哄哄如同抓過米田共的手,咽下那還算清涼的莖,兩個呼吸間,嘴巴就不麻了,四肢似乎有了些力氣。
孫翊忙過來扶起孫尚香……
背對著陸績,可是孫尚香看見,自己這個一向疼愛的弟弟兩眼不停的亂轉,然後瞄向他自己腰上的佩劍……
孫尚香刁蠻、任性,也有大小姐脾氣,可是不代表蠢,馬上明白了自己弟弟的意思,喜從中來,卻不敢在臉上露出半分端倪。
孫翊慢吞吞的將孫尚香身體上半身扶起來,卻見軟泥一般的孫尚香突然一躍而起,飛快的抽出孫翊身上的佩劍,然後一手扼住孫翊的咽喉,劍刃在橫在他身前。
尤如一隻發怒的母獅,孫尚香一張秀氣的臉蛋滿是猙獰的殺意,駭得陸績連退了三步。
果然吳王家裡出來的沒一個是草包啊。
“給他解藥!”孫尚香幾乎是用吼的,憤怒的朝著陸績咆哮。就象是六月天裡一股冰涼的寒氣,周圍所有人全身都打了個寒噤。
陸績還沒轉過彎來,孫翊“慘叫”了一聲,悲聲叫道:“公紀,救我啊!”
這救就是有兩層意思了,一是不管我的小命,用武力救。二是聽孫尚香的話,給張鋒解毒。
山越人被瞬間的驚變給震住了,不敢置信的看著陸績,等著他發話。
可是更讓人震驚的事這時才發生,臉藍得象藍精靈一樣的張鋒,在被所有人無視的情況下,幽靈一般的掠向幾米之外的陸績,同樣是從他身上抽出佩劍,抵在他的咽喉上。
“鋒哥!”孫尚香驚喜的叫道,可是她也一下子明白過來,張鋒不是沒事了,只不過在做奮力一搏而已。
山越人更是不可置信,看著張鋒的眼神尤如看著神一般。這種毒藥藥性有多強,他們當然知道,那種超越人類可以忍受的痛苦就算是大象也要倒下,可是這個人,居然在中毒如此久之後,還可以拼命一擊。
“腳……”張鋒的聲音又啞又低,以至於陸績聽錯了他的意思,疑惑的看看自己的腳,又看看張鋒的腳,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解藥”。
照道理來說陸績也該妥協了,可是劇變之下他的大腦已經有些接受不了,就象是2M的郵箱被同時發送的10M郵件給塞滿了,呆呆的看著近在熾尺的張鋒,張著嘴一言不發。
關鍵時候還是孫翊的一嗓子吼醒了沒見過世面的陸文人:“姓陸的,你想大家都死在這裡嗎?你全家是不是想抄斬!”
汗從陸績的腦門上如洪水一般奔騰而下,這一刻的清醒讓他開始覺得恐懼起來了,就算張鋒二人死在這裡,可是孫翊一死,自己一死,這周圍的人回去把情況一說,你覺得震怒的吳王會不會因為自己的反應遲鈍而處死所有的陸家人?
“還愣著做什麼,給他解藥!”陸績也慌了,朝著不知所措的山越人吼去。
張鋒其實已經是強弩之末,如果這山越人有心計一點,趁著靠近他的機會可以輕而易舉的制服他。可是山越人跟漢人最大的區別就是腦袋不開竅,一聽陸績也這樣說了,忙不疊的給張鋒遞去解藥。
這毒藥的解藥就沒那麼快了,張鋒過了半個時辰臉上的藍色才消失,雖然身體還有些虛弱,可是至少可以行動無虞。
孫尚香、孫翊見張鋒已經可以行動了,這才覺得自己從頭到腳都是冷汗。
孫翊的眼神,張鋒看在眼裡。嘴角露出莫名的笑容:“好險,現在麻煩二位給我們備兩匹馬吧。”
然後同樣一個高深莫測的眼神遞給孫翊,後者一看就明白了,他是在說“謝謝”。
第三百八十三節
張鋒和孫尚香一人一匹馬,另一匹上坐著“被制服”的孫翊。
山越人和吳兵數十人遠遠的跟著,陸績搬救兵去了,他一個文人,知道這裡也派不上什麼在大用場。
為了脫險,張鋒不得不委屈了自己的這位小舅子。孫尚香看向孫翊的眼中,也滿是歉意。
畢竟這孫家,只有這個弟弟是向著自己的。
換成了二哥孫權,說不定要犧牲自己,也要捉住張鋒。
三人好不容易脫離山區,上了大路,吳軍騎著馬的只有幾十個人,山越人倒是腳力好,光著腳板跑也能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