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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德又轉向太史慈道“師兄可知恩師行蹤?”太史慈面上一暗,躬身回道“回稟陛下,恩師前些時日曾來此處,道是要離了此處,囑咐眾將善保陛下,忠心國事,自此便已離去,卻再無消息。只是前日,征東將軍張合處曾派人來傳信,道是恩師聞聽魏國司馬懿握有一支奇兵,非是凡人可以應對,請諸將但凡遇到,當立時傳警,恩師自會現身以助。”
劉備聞言嘆息,心中思念不已。太史慈偷眼瞅瞅劉備,想了想,終是沒將自己已蒙恩師准許,功成之後身退一事說出。且待散朝之後,自回私下再說此事較好。
劉備逐一問過眾將情況,揮袖讓眾人散了,自留下關羽、張飛、太史慈、洪銳和黃敘,往後宮敘話,卻是不見君臣之禮,而以家事待之了。
關張二人與玄德分開許久,此番見著,俱皆流淚。兄弟幾人在後房內,從新行過家禮,卻是尊太史慈為上。
太史慈推辭不掉,只得打橫在上首坐了。眼見玄德安排酒宴,沉吟一下,方才道“陛下,臣有一事卻要先和陛下奏之。還望陛下恩准。”
玄德皺眉,不樂道“師兄,此處乃是私房,何來什麼陛下臣子的。今日在座,除了二弟三弟,便俱是師門兄弟,師兄若是再如此稱呼,弟卻是不敢再應。”
雲長穩重,自是捋須不語。洪銳、黃敘資歷尚小,亦是不敢多言,唯有張飛大聲贊同道“大哥說的再理,子義若是再要這般,可是不將我等當做兄弟來看了。”
太史慈暗暗苦笑,他向日多隨柳飛身邊,聽多了功高震主的事情。大丈夫立於世,自當建功立業方不負一生所學,只是即已創下功業,便當急流勇退才是。尤其對於君臣關係中,尚夾雜有師兄弟的關係,卻是極易被人誤解的,這張飛心無城府,倒是毫不理會這些了。當下眼見眾人雖是都不說話,但也都不反對,只得應了。頓了頓才道“也罷,為兄應了就是。”
劉備轉嗔為喜,道“這才是嗎,師兄方才有言,要小弟知曉,卻是何事?”太史慈微微猶豫下,才道“為兄已經蒙恩師允准,待到二弟你大業功成,便自隨侍師父身邊。”眼見劉備色變,忙又道“你亦應該知曉,咱們師兄弟幾個,|Qī|shu|ωang|整日便是殺伐爭戰,少有承歡他老人家面前之時,非但如此,尚要不斷讓他老人家為我等費心費力。為兄身為首徒,理應代替眾位師弟,向師父盡孝的,還望二弟能應允此事。”
劉備聞聽,沉吟良久,面上神色亦是變幻不停,終是最後長嘆一聲,道“既是師兄主意已定,且已得師父恩准,小弟也不敢多留了。只是今後天各一方,還望師兄得暇能回來常看看幾個師弟才是。”
太史慈見劉備應了,大喜點頭。此時酒菜已上,眾兄弟放開心懷,盡情歡飲。自這一刻起,中國統一地最後之戰,已是翻到了最後一頁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突圍
第二日,鄴城之內各路大將紛紛啟程,直往自己大營歸去,太史慈陪同劉備、龐統等人親往兵營內巡視,各營將士歡呼震天。河北之地民眾,見蜀漢大軍秋毫不犯,軍紀嚴整,且得了免賦稅一年的消息,亦是民心大定,俱皆簞食壺漿以迎。
玄德巡視了中軍,仍令太史慈總督大軍,自與龐統啟程到處將領大營去巡視問候。管亥自領白耳近衛緊隨護持。
太史慈送走玄德,隨即傳令各處,俱皆齊動,並力向濮陽發起攻擊。濮陽城內,荀攸、程昱、曹真相對而坐,俱皆一片愁
曹真怒道“那司馬仲達當真是要謀逆不成,何以陛下之召發出這麼久,尚不見援軍來救?”
程昱搖頭嘆息,荀攸卻是微微沉吟道“吾只恐是仲達也是脫不開身來,怕是蜀漢大軍早有應對才是。吾觀此次發動,迅如雷霆,當是積蓄許久而為,若是如此,如何能讓各處援軍趕至。吾等還當想法自救才是。”
曹真默然,良久道“如今蜀軍四面圍定,城中只一萬兵士,且糧秣只夠三月之敷,卻又如何自救?”
程昱聞言接道“若是真到最後關頭,某與公達自督率眾將士迎敵,子丹可攜儲君與太后,便衣小帽,夾雜在亂軍中出去。某料司馬仲達處此時絕非善地,你等出去後,可速往他處覓地安置,今日國家破滅,吾等不能扶保國家社稷,唯有盡力保留武帝血脈,勿使武帝絕後,才是正途。”
曹真大驚,道“這卻如何使得?某乃武將,這迎敵之事,自當有末將承之,二位先生無武藝在身。可速速保得儲君先退。”
荀攸搖頭道“我等目標太過招搖,恐是走不脫的,子丹年幼,蜀軍知者不多,又是武帝一脈,這維護儲君之責。當一力擔之才是,莫要再多爭辯了。況且,此時之況,亂軍之中,我等書生之身,如何保得儲君周全?”
曹真難過之極,只是卻也沒有其他辦法可想,只得勉強應了。三人正自相對沉默,卻聞外面軍士來報。蜀軍攻城!
曹真霍然起身,便要迎敵。荀攸叱道“子丹還不快去準備,卻要做些什麼。難不成當真要使我主血脈不存嗎!”
曹真悚然而驚。深深地看了二人一眼。這才躬身一禮。轉身去了。荀攸、程昱二人相對一笑。起身逕往城頭來看。大袖飄飄之際。背影卻帶出一陣深深地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