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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將連道不敢。韓遂卻是微微一愣。只是他心機深沉。喜怒並不現於色。眼見柳飛沒理他。只是呵呵一笑。卻又接道“不知柳公今日駕臨。卻有什麼是遂能效勞地?”
柳飛轉眼看了看他,點點頭,道“正是有一事,需侯爺相助。”韓遂精神一振,抱拳道“難能得柳公高看,不論何事,但請柳公吩咐,韓遂必竭盡全力,以成公事。”
柳飛面露古怪的看著他,眼中流露出頗堪玩味的神色。旁邊梁興眼神一閃,心中隱隱有了一個念頭,只是方一想起,面上便不由的微變。韓遂見柳飛不答,只是古怪的看著自己,心中忐忑之際,卻有一股不祥之感升起。
面上努力做出一副笑容,又出聲道“柳公天神般人物,所行之事定是驚天之事。遂也不才,不敢大言,只是若公有何吩咐,還請明言,遂無不遵從。此時校場中,眾士卒不明所以,也未得各位將軍將令,只得立於校場上等候。只是心中卻大是不忿,不知這白衣小子卻是何人,如何竟能讓侯爺及眾位將軍俱皆恭迎。
柳飛玩味的看看韓遂,忽的微微一笑,道“此事易耳,只是某開了大口,許了人家一件物事,怎奈這物事偏偏只有侯爺才有,故而才冒昧前來相商,可暫借一用,日後再來歸還。”
韓遂大大鬆了口氣,只是心中卻是又大為好奇,什麼事物卻是自己獨有,別人沒有的?疑惑間,遂道“公太過客氣了。但是韓遂之物,只要能入公之法眼,韓遂定當雙手奉上,也休提什麼歸還之言,便當是遂進奉之心吧。”
柳飛仰天大笑,道“好!好!好!”連說三個好字,隨即定定地看著韓遂。韓遂心中打個突,並不多言,只是看著柳飛,等他說話。
柳飛微微點頭,緩緩的道“某欲要向侯爺討借之物,正是侯爺的項上人頭。不知侯爺是否還能若方才所言,真箇捨得?”
此言一出,眾人俱皆愣在當場。梁興心中卻是咚咚直跳,額頭上已是沁出冷汗,心中暗道“果然如此。向聞馬孟起與隱神谷有些關聯,今日可不是正為那事而來地。”
韓遂在最初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卻是並無發怒。只是靜靜的看著柳飛,面上甚至仍是帶著微笑,緩緩的道“公欲取韓遂性命,不過舉手之勞。只是可否也讓韓遂做個明白鬼,便是下一世也當小心,莫再犯到柳公手中啊。”
柳飛心中暗贊,這個老狐狸卻是並不似表面上那麼簡單呢。就憑這般處變不驚的氣勢,便足以說明這人的厲害之處了。只是越是如此,自己卻也更加不能留他性命了。昨天初探他府邸之時,聽到他和那僕從地對話,裡面顯然是大有文章。只不過任他千變萬化,若是一個死人,卻是怎麼也翻不起浪濤來了。
心中想著,忽的一道靈光閃過。當下微微一笑道“哦?侯爺既是如此懇切,非自也不能太過吝嗇。”說著,突然面色一肅道“汝朝秦暮楚,心懷不軌。先事大漢,後歸曹操,此一罪也;你孤情冷血,不顧舊誼,聯合外人,暗算子侄。便是舊部戰死,不知存恤,卻轉頭侍仇,此二罪也。若只是這些,也還罷了,偏偏你心懷叵測,暗連陰人,欲謀天下,置民族大業與天下百姓於不顧,暗施詭計,卻以為帝復仇之大義為藉口,愚昧眾將,此人皆曰可殺!吾又怎能坐視?此般解釋,侯爺可滿意乎?”
韓遂初時聽著,面上尚自沉穩,只是聽到最後,不由勃然變色,手足俱顫,顫抖著指著柳飛,口中嗬嗬做聲。待得柳飛說完,不由急聲問道“你如何知曉這些?你如何知曉這些!”
旁邊眾將初時尚自忿忿,均是怒目瞪著柳飛,及至聽到柳飛說起程銀楊秋之事,卻是不由的均是默然。再等聽到韓遂竟有謀算天下的心思,俱皆大驚,不可置信的看著二人,都是等著韓遂辯駁。哪知韓遂卻是神色大變,雖是說了話,但言中之意,竟是承認了。眾將心驚之下,相互對望一眼,卻都是向後默默退了幾步。
柳飛見韓遂驚駭而問,微微搖頭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侯爺,若是再沒別的問題了,柳某這就動手了。”
韓遂陡然色變,霍然後退喊道“眾將軍,還不與我拿下此人!”口中說著,卻是偷眼睃視四周,先尋退路。
柳飛眼見眾將均是默然,心下瞭然,見韓遂兀自聲嘶力竭的呼喊,竟是要往台下校場中跑去,不由冷冷的一笑。身形忽的在原地消失,瞬即便出現在韓遂身後,大袖驀然揮出,一片如刃勁氣飛出。離著尚有丈許遠近地韓遂,奔跑中,忽地頭顱高高飛起,頸中頓時如同噴泉般,湧起三尺高的血箭。直直奔出十餘步,方噗通一聲栽倒於地。
第三百五十章:雍州
韓遂狂奔之中,一顆六陽魁首憑空而飛,這般情景,卻讓西涼眾將後脊樑,不期然的升起一股寒氣。只覺脖子間冷颼颼的,俱皆心中大駭。
柳飛淡淡的看了眼遠處韓遂的屍首,伸手一招,韓遂那顆人頭便忽的飛回,瞬即不見。校場上,西涼眾士卒都是呆呆的愣住,自家主將無故飛頭而亡,台上眾將軍個個噤若寒蟬,不發一言。當兵的們只得相互看看,悶聲不語了。只是對那白衣人卻是不敢再在心裡腹誹,只怕那人妖法厲害。恐西涼侯之死,於他卻是大有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