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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淵微微沉吟,良久方道“也罷,我便於你修書一封與他。他雖為某之弟子,然某向不干涉其動向。今即與兄弟相交,又是因著華夏一族存亡之大事,某便管上一管吧。那張繡處,可是也要為兄說之?只是你方才說,他曾降於曹操,卻又反之,卻是為何?且與我詳細說之”
柳飛點頭,道“正當說與兄長知道。其時繡初據宛城,曹操為討袁術,而恐繡襲之於後,故出兵伐之。繡知不敵,遂聽從謀士主意而歸曹操,後因操納其叔母而心恨之,雖仍事之卻恐曹操加害,後終反之。然弟唯恐其身邊人慫恿其再歸曹操,若此,則其日後絕無善果。要知上次爭戰,曹操之長子,侄子俱皆死於其手。若其終歸曹操,便是曹操能容,其兄弟親朋焉能容他,後必構之以害他性命。反不如歸於玄德,便是戰死沙場,亦能青史留名,勝於窩囊的死於蠅營狗苟之下,更留下千古罵名。便是於你我兄弟面上,亦不好看。”
童淵聞聽張繡之事,不禁怒道“豎子怎如此沒有血性,人辱其叔母,尚能事之,某有此徒,真無顏見人矣。這等畜生,賢弟何須憐之,逕自打殺了方是正理。卻還要我與他書信,救他性命,焉有是理”說罷,恨恨不已。
柳飛見童淵如此惱怒,哪知這老兒脾氣是老而彌辣,嫉惡如仇至此。只得勸慰道“兄長且莫著惱。繡與此事雖有過錯,卻非其本心。況後來不也終是狠擊了曹操嗎。於今之世,男兒俱為能博取功名,而捨身提劍。而曹操今假天子以令不臣,其勢大也,又有幾人能謀算清楚?張繡初時雖少血性,然為其家族計,亦不為過。只是其不能想透人性之本惡,難免不為人算計。若其真能舍卻自家名聲而保其族,弟今日也不多言。只是我恐其空但惡名,卻終始其族受累,反招禍事。也惜其一身武藝,這才要大哥修書與他,只望他能清醒,莫要行那糊塗之事。卻望兄長也憐他心意,救他一救,權當為我華夏多保一份元氣吧。”
童淵聞言,默然不語,良久方長嘆一聲,無言點頭。讓柳飛於此暫坐,自己卻回房,就燈下寫了書信。卻又將自己剛剛融會貫通地太清真氣,與自太極秘要中所悟的柔術秘訣俱皆謄錄成冊,一併包了,出來交與柳飛。
柳飛接著,童淵卻是嘆道“賢弟見了我那三個徒弟,且幫我好生管教。子龍處可將太清真氣與柔術秘訣盡皆付之,張任處,則只教其柔術秘訣便可,以他之年齡,太清真氣卻是難以修習了。至於那個畜生,卻甚麼也莫要傳授。免得日後但有反覆,反成助其為惡。且日後若是他稍有二心,賢弟可代為兄清理門戶,勿使其辱我門楣,切記切記”
柳飛心下嘆息,只得點頭應了。此時月已偏西,天際微現青色,二人經此一事卻也是失了再飲的心境。童淵心恨大弟子的所為,心中難過,自與柳飛指了安置的房間,便轉身回房歇了。柳飛心知他此時心情惡劣,也不挑剔,自去房中靜坐。
坐於榻上,想及自己次日該是離開了,只是於兄長一番交往,除了幾顆丹藥外,卻終是沒留下什麼。念及童淵亦是修習內家功法之人,白玉葫蘆與晶石杯對他卻是極有好處,便就乾坤界內取些晶石出來,為童淵煉出一隻葫蘆與六隻晶石杯,自將葫蘆內灌滿玉露,擬待次日贈與童淵。搞完這些,方自閉目,由實返虛入定去了。
翌日,柳飛自定中醒來,已是辰時時分。自房中出來,卻見童淵已是早於院中練氣,見他出來,方始收了勢子,微笑道“兄弟歇息地可好,昨夜為兄卻是失禮了”言語中已是不見昨日惱意。
柳飛笑道“兄長卻是多心,小弟哪有那許多心思。昨夜回房卻是忙了半天,卻給兄長做了幾樣東西”說著,將白玉葫蘆和六隻晶石杯取出,遞於童淵。
童淵見他如此,知他離去在即,呵呵一笑也不推辭,便接了過來。柳飛見他並不推辭,知曉他定是知道自己要離去之意,既是什麼都不說,便是不想太過傷感。心中念頭轉動,卻笑著對童淵道“弟於青城卻有片基業,家中甚是熱鬧。兄長一人在此卻是孤單,何不隨弟往川中住些日子,也好讓你弟妹們見過大哥,豈不勝卻自己在此”說著,滿是期盼的望著他。
第二百二十一章:又見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又見
童淵聽柳飛之言,知道這個兄弟亦是不舍自己,心中感動,卻不稍露。只是微微一笑,眼望著後山,輕輕的道“卻是多謝兄弟好意,只不過你嫂嫂她們俱皆葬在此處,我若走了,誰來陪她們。再說我清靜慣了,也是不耐熱鬧。日後若是有暇,你便帶弟妹們來此尋我便了。我知你身負大事,這便去吧,勿以我為念。”說罷,回身揮手。
二人此番相交,時間雖短,其間情分卻實是深厚,多少話語不必說出,卻是俱皆在心。二人也均知此番一別,實是不知何日再能對飲暢談,卻是俱皆沒有多言。
柳飛眼見童淵模樣,知事不可為,心中嘆息之餘,遂不再多勸。只是躬身一揖,長嘯聲中,已是招來金翅,縱身而上,直往荊州而去。站在雕背之上,回首遠遠望去,猶能看到童淵那孤傲的身影立於山腰,目送著他離開。柳飛雙目漸漸模糊,咬咬牙,不再多望,轉回頭已是催促金翅,急行而去。
金翅急扇,只半日間,已是到了新野。新野縣小城矮,柳飛可不想搞什麼隆重出場,早早在城外山頭落下,自己步行往新野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