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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傑目中直欲噴出火來,暗氣自己這一個兒子,一個甥女,俱皆不是省心的料。甥女那整日地闖禍不斷不說,便是這姻緣一事也是頭疼。前時應了孟獲的求親,今日看來卻又似對柳飛有情,終不知該如何理順。雖說繁多族人有那自行婚配的習俗,但孟獲終歸是名義上的南中之主,卻很難以常理做出決定;
至於自己這個兒子,卻整日便是毫無心機,渾渾噩噩的,直將全天下的人都當做好人,真不知日後,自己這叟帥的位子,他究竟能不能擔的起。想及自己那過世的小兒子,便又聯想起近幾日的蹊蹺,心下更是煩悶,臉上便顯得鬱郁的。
屋內眾人一時無語,便是祝融也感覺到氣氛的沉悶,只有哈吉猶自坐於一旁,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之中,口中低聲念叨著,時而握拳時而嘆氣的,渾沒察覺到異象。
柳飛雖是一直坐於一旁,但屋內眾人的表情情緒,俱皆瞭然於心。此時見吉傑眉頭糾結,眼中神色古怪,有著傷痛,有著忿怒,有著擔憂,還有著一些疑惑。方才剛見幾人時,也似是強顏歡笑。聯想到剛進大寨時,寨中之人多有面帶憂慮,當時尚以為是山魈屍首被盜引起的,也未多想。只是,此時即已說明情況了,而吉傑仍然這般模樣,想來定是別有隱情,初時那般猜測卻全然錯了。
眼見眾人沉默,略一沉吟,遂起身說出一番話來。這話一出,卻使眾人盡皆變色,大驚愣住。
第三百一十一章:隱情
卻說柳飛雖知另有隱情,卻也不願多問,畢竟自己非是飛雲甸中人。況且也不願多惹麻煩。眼見此間事了,又想及祝融的痴纏,自己還是應當早早脫身方是。
便站起身來道“老爹,各位兄弟。這些時日,承蒙諸位不棄,多相交好,某亦是歡喜非常。這山魈之事,至此,也終算了結了。某身牽瑣事,這便告辭了。山高水長,隆情厚誼,俟之他日再續。日後若是有緣途徑青城,可徑來尋我,在下必當掃榻以待。”說著,已是抱拳一揖。
他此話一出,眾人盡皆愣住。旁邊祝融卻已是粉面煞白,身軀搖搖欲墜。方才萬般興奮之情,霎時無影無蹤,只是驚恐的看著他,滿眼俱是幽怨。
阿扎和豹子諸人,卻是大驚,急急上來圍住柳飛道“柳大哥如何這便要走?可是我等哪裡有得罪之處?若是如此,還望大量包涵,莫要放在心上。”
柳飛微微搖頭,笑道“幾位兄弟想到哪裡去了,某亦只是覺得此間事了,也再無有需某出力之事了。況我也是有幾件瑣事,欲要去處理,這才相辭。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今日之相離,才有異日之相聚。幾位兄弟,又何須如此。”
阿扎等人只是相勸,那哈吉此時也是明白過來,更是扯住柳飛衣袖,定要柳飛多留幾日,嚷嚷著還要向柳飛討教些武藝法術,柳飛聽的大汗不已。
眾人正自吵鬧,卻忽聞吉傑緩聲道“你們且莫吵了。”眾人聽到吉傑發話,這才收聲,俱皆看向吉傑。
吉傑滿面疲憊之色,輕嘆口氣,對柳飛道“柳壯士且請稍坐,容老朽說幾句。”看了哈吉和阿扎等人一眼,道“你們也先坐下。”眾人見吉傑面色凝重。均是對望一眼,各自返身坐下。
柳飛看了一眼正自怔怔的望著自己的祝融,心下不由一陣無奈,眼見老吉傑這番模樣,定是又有事情來了。只是一時難以推辭,只得暗嘆口氣,也是返身坐回。
祝融見柳飛終是回身坐下,眼神方有了一絲活氣,不自覺的將身子往前靠了靠。似是能拉近這一點點距離。也能使她心中安慰。
吉傑看了他們一眼,方自緩緩的道“你們此番出去幾近十日,這期間,咱們飛雲甸卻是出了件怪事。只因大家俱皆以為此事,定於那失蹤的山魈有關。故而都是極為不安。老朽初時也是這般以為,現在看來定和那山魈無關的。只是若何那山魈無關,這事便愈加古怪了。”說著,面上現出絲奇怪的神色。
柳飛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等著下文。老吉傑停頓了下,看了眼哈吉。方才又接著道“老朽本有兩個兒子。哈吉乃是中年所得,在他之後,尚有一子,喚作桑吉。只是於去歲,卻是不幸早夭,死時年僅三歲。”說到這,已是聲音顫抖,老淚橫流。
柳飛亦自黯然,想來吉傑老來得子。卻又於幼年夭折。定是悲痛。便出聲安慰道“往者已矣,老丈當節哀才是。”他口中安慰著。卻猛然看到旁邊的哈吉此時,竟是面上顯出一絲憤懣之色,不由心中疑惑。轉頭看阿扎他們,卻見幾人亦只是面色沉重而已。並未流露出什麼不對的神色。
正自奇怪之際,耳邊突然傳來祝融的聲音,低低的道“桑吉阿弟是落水而死的。並無什麼不對之處,阿哥不必瞎猜。”原來祝融極是聰慧,眼見柳飛瞟著哈吉,面有沉思之色,便出聲為他解惑。
柳飛點點頭,卻聽吉傑接著道“這幾日寨中發生的怪事,卻正是和老朽這已經夭折的小兒有關。”眾人聽得都是大驚,旁邊哈吉面色愈怒。
吉傑道“便於你們走後的第五天,忽有人來報,說是族中墳園內,好多墳堆似是被什麼東西動過,其中就有老朽小兒之墳。老朽大驚下,忙帶人去看,只是察看後地結果卻讓我們甚是不解。”說到這,吉傑面上也是露出一絲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