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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樓只覺一刀似劈入水中。微微一頓,便是劈不下去。任憑他如何使力,那刀卻仿佛生澆鐵鑄一般,紋絲不動。
難樓大駭,便要鬆手棄刀,卻突然感到那刀忽的生出一股吸力,自己手掌卻是怎麼也脫離不開.這般情況卻是從所未遇,心中狂震之下,已是面如死灰。
場中此時,一邊是一個魁梧地大漢。滿面通紅青筋暴跳的兩手握著一把大刀,舉在半空。另一人卻白衣飄飄,單手三指捏著刀刃,面含微笑。場景之詭異,讓兩邊廂眾軍只看的瞠目結舌。
柳飛微微一笑道“還肯降否”難樓心中猶如驚濤駭浪,只覺今日所遇,絕非人力可為,這白衣人莫不是神鬼之流,否則便是其力大,砍不死他。又怎會把自己的手生生咬住。自己這把刀,素日慣用的,有沒有這般怪異,如何不知。定是這白衣人使得法術了。想到可怕處。不禁冷汗涔涔而下。心中恐慌之餘,想及對面這個卻不是人,又聯想到今日狂風暴雨,雷霆霹靂,愈發覺得今日之敗便是天神之意了,那雷電風雨俱是天神所御。要知烏桓之人最重鬼神,素日大小祭祀,均是隆重非常。由部落薩滿禱之。全族無分男女老幼,盡皆跪拜。極是虔誠。
此時聽得柳飛發問,哪還敢有半絲怠慢,低頭顫聲答道“小人願為天神大人奴僕,但望大人寬恕小人不敬之舉”想起天神發怒,身子不由微微發抖。
柳飛一鄂,隨即釋然。勁力放處,已是將手收了回來,難樓全身酸軟。此時得了解脫,忙自扔刀,滾鞍下馬,趴伏在地,不敢亂動。
柳飛袍袖一拂,難樓但覺一股大力涌至,身子已是不由自主的站起,駭然間,更是認定柳飛非人,神態愈發卑微。柳飛道“你即歸服,便為吾嚮導,於前面引路。如何?”
難樓趕忙拜倒,口中道“小人謹遵大人神令”柳飛點點頭,卻未再去管他,只是向著孫離、王重施個眼色,二人領悟,微微點頭。柳飛遂叫收拾軍馬,紮營休息。這一戰,卻是得了馬匹糧草若干,眾軍俱皆興奮。
休的一日。第二天一早,柳飛便令大軍出發,逕往饒樂水上游迎來。大軍行了兩日,直有百餘里方才扎住,柳飛令胡方派出哨探,這邊將難樓喊過,細細問了蘇朴延的軍況。難樓此時早已膽喪,心中認定柳飛乃是天神,雖替自己族人擔憂,卻是不敢隱瞞,將所知軍情一一說了,柳飛心中篤定。
次日,胡方回報,前方百里處便是蘇朴延大營。柳飛頷首,將人俱都打發下去,自喚來金翅,踏上之後,令金翅往蘇朴延大營窺探。原來金翅卻是早回,當日將藥送到西涼後,馬鐵服下,雖一時未醒,傷勢已是穩定,性命無憂。至於醒來,卻要等柳飛來此施術才行。馬超見小弟雖一時未醒,但性命總算無憂,自也放下了心。時值馬岱已回,兄弟三人遂商議進兵報仇之事,便將金翅打發了回來。
柳飛駕著金翅在蘇朴延大營上空轉了一圈,邊觀周圍地勢,心中已是有了主意。回來後喚過胡方,讓其去暗暗準備,自己這邊卻下令起營,直趨蘇朴延大營對面,二十里處下寨。
蘇朴延聞聽漢軍來攻,大驚,急問詳情,卻無人說地清楚,待命人打探先鋒難樓信息,卻也是如同憑空消失一般,竟是無影無蹤了。
蘇朴延心中擔憂,將烏延請來,二人商議良久,終是不明所以。眼見漢軍來勢神速,恐是難樓已是不保了,此地距王庭柳城不過六百餘里,卻是不可不防,急令人往王庭回報。哪知這些信使走不過三十里,便俱被胡方貪狼騎拿下,端是未曾走脫一人。塌頓等人遂不知情。
第二日,鼓角齊鳴聲中,兩方列開陣勢。柳飛此刻卻是排出地載陣。中間飛虎營列成十個方陣,俱皆下馬,依住陌刀。兩邊卻是白馬義從輔之。最前方一陣巨盾兵,營後卻是一陣奇兵,後伏一隊貪狼騎。除巨盾兵外,其餘陣勢俱用旗門遮住。
兩陣對圓,蘇朴延出陣喊話,詰問何故來犯。柳飛卻不答,只叫難樓上前搭話,喚其來降。卻不讓難樓多言。難樓滿面羞愧,卻不敢不從,只得按著柳飛所言相答。對面蘇朴延見難樓奔出,頓時睜大眼睛,旋即怒容滿面,大聲呵斥。難樓卻是無言以答,只將柳飛吩咐之言說完,便是掉頭而回。
蘇朴延大怒,亦知不能善了,見漢軍騎卒甚少。自持烏桓鐵騎犀利,並不將漢軍放在眼內。眼見難樓迴轉,當即令大軍沖陣。牛角號蒼涼地鳴聲響起,烏桓軍中頓時一陣呼喊,鏘鏘的金鐵交鳴聲中,眾烏桓騎士已是俱皆拔刀催馬。
大地一陣抖顫,漫天塵土飛揚間,一萬前軍已是直接沖了上來。但見萬馬嘶鳴,鐵蹄震地,馬上騎士手中彎刀高舉。呼喝喊殺聲震耳欲聾,一股龐大的氣勢鋪天蓋地而來。柳飛穩穩地端坐在馬背上,令巨盾兵撤往陣後,卻叫十陣士卒。俱皆挽弓搭箭,做好準備。旗門開處,十陣兵士俱是上前突出陣外。
這幫飛虎營士卒,雖早經過戰陣,但見對面騎兵氣勢磅礴,亦是心中栗六,若不是大勝之威尚存,柳飛軍法嚴苛。換做早些時候。早作鳥獸散了。此時,眼見主將篤定。各級長官神情淡然,心下也自定了。
對面烏桓鐵騎眼見漢軍陣勢變化,卻不稍停,他們俱是天生的戰士,知曉在戰場上決不能怕,越是害怕死的越快,只要加快速度衝進漢軍大陣,那便任憑自家殺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