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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看清題目,卻是一愣。這對初看之時,覺得極是簡單,但細一思之,卻是極盡巧妙。若說要隨便接上一句,也自不難,但要對仗工整,且將潛層意思道出,卻是一時也難能對出。
郭勇此時亦是早知其中蹊蹺,首句雙手推開窗前月,以景融情,以情喻景,且隱含責備之意,當時指當日自己據婚行為。窗前月,人家都自己提出要嫁給他了,可不是到了窗戶前面的了,月字也隱含月寒兒的姓氏,這裡卻是指的月寒兒自己,幽怨輕嗔之意自然流露。待得後面兩句,卻是說的懲罰之事了,今夜斷然不雨雖是接的月明星稀,實是隱含雲雨交歡之意,“雨”與“語”諧音,也是有不和你說話的意思。
郭勇左思右想,卻是不得其對,此時外間已是賓客俱散,各自歸家了。高順將眾人盡皆送出,眼見幾人自到後面便沒出來,也是奇怪,便也自趕了過來,卻見四人都在香房之外,各自蹙眉,不由大奇。張遼遂將前因後果細細說了,高順聽地也是莞爾,直是搖頭。
這時外間更鼓敲響,已是時至三更了。郭勇構思不就,又見高順也自過來,心下羞愧間,愈加慌亂。不由來回踱步。柳飛亦是苦思,然急切之間,也是無有好對。這庭院之中卻有一花缸,滿滿地儲著一缸清水,郭勇來回踱步間,偶然依著花缸看水,柳飛卻是靈機一動,已是有了一對,欲待教了郭勇,卻恐於他面上須不好看,念頭微轉之際,已自地上拾取一石,抬手丟入缸中,那水為石子所激,躍起幾點,撲在郭勇面上。水中天光月影,紛紛淆亂,郭勇一呆,頓時站住,須臾,已是大喜。疾步奔至幾邊,取筆就絹帕上一揮而就,寫下一句。眾人圍上看去,卻是道“一石擊破水中天,天高氣爽,明朝一定成霜”。
陳宮看罷,拍手讚嘆。一石擊破水中天,隱喻自己豁然而悟,不再推拒之意。天高氣爽,意喻前事盡皆過去,不再成為羈縻。更妙的是最後一句,明朝一定成霜。“霜”與“雙”諧音,既然明天成雙成對了,今夜自然不會不雨了。此對一出,實是天成之作。
那小婢這時卻不多言了,只是含笑接過絹帕,卻將絹帕自門縫中塞了進去。片刻,那門便已是大開,月寒兒俏臉通紅,眼中直欲滴出水來,逕自來至門外,親手斟了一盞奉於郭勇,柔聲道“夫君高才,妾不如也,便請滿飲此盞,權當妾身賠罪之酒了”說著,身軀半蹲,雙手舉盞遞至郭勇面前。
郭勇眼見這美嬌娘,聘聘婷婷走來,溫言軟語,眼前一張宜嗔宜喜的容顏,含羞帶怯,雙眼迷離,不覺已是沉醉,心中哪還有半絲怨氣。雙手將月寒兒扶起,一手拿過玉盞,已是一飲而盡。
眾人盡皆道喜,小婢簇擁之下,二人直入香房,是夜自然是巫山夢裡會神女,雲姘雨促交歡疾。箇中細節,卻是不再多表。
門外眾人跟著折騰了大半宿,也是俱皆感到疲憊。眼見一對新人終是進了洞房,才長吁出口氣,想想今晚之事,雖覺可笑,然月寒兒所出三題,卻等於是合三人之力,方才答出,俱各心中頗有些不是味道。
高順、張遼尚未覺得如何,陳宮卻是暗呼慚愧,枉自讀這許多年書,竟是被一邊鄙女子難住,實是有些打擊。揪然不樂間,神情便有些索然。柳飛見了,微微一笑,道“公台可是覺得失了面子?”
陳宮抬眼望了柳飛一眼,喟然嘆道“非是為了面子,只是感到有些慚愧而已”柳飛哈哈大笑道“公台卻是中計矣,想那月寒兒此番出題,定是準備多日,究不知翻破多少書簡,才湊出這般題目,你我只用半宿功夫,便盡破其數日之功,何來慚愧之說。那月寒兒本是出身邊荒之地,深恐人看不起,故設此局,欲臨之以威,使人不敢小覷於她。公台此番心境,豈不是已入中矣”說罷,呵呵而笑。
陳宮猛省,不覺失笑,心中卻是實是佩服月寒兒謀略。思及後面夾擊匈奴之事,已是暗暗定下心思。柳飛見他嘴角噙笑,已知就裡,卻也並不點破。文人相輕,自古皆然,只要他們是為統一大業共同發力,便是有些爭鬥,卻是好事。
幸福的時光總是過得太快,郭勇在溫柔鄉中不覺已是一月有餘,這日,卻終是接地軍令,準備往赴馬邑,與徐晃馬邑牧場共同出兵,夾擊匈奴。此次發兵,便以郭勇為帥,月寒兒輔之,率陷陣營八百精銳,加上五千湟中義從騎兵,三萬僕從軍。直出北地,逕往東北而去。柳飛卻是自乘金翅,緊隨大軍而行,這一去,卻是無意中得會了一位蓋世老英雄。。。
第二百一十二章:伏擊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伏擊
受降城中,匈奴左賢王去卑此時已是坐立不安。不時的在帳內來回踱步,只是不斷的念著“不知單于究竟談的如何了,唉”一聲聲長長的嘆息,去卑一張臉在昏暗的燭火下,卻是有些明暗不定。
這座受降城便是目前匈奴的王庭了,不過卻不是後來唐朝所建的那個受降城。而是漢太初元年(公元前104年),為應接匈奴奴隸主貴族的投降而築。只是時移世易,這城現在卻重新落入匈奴之手了。
此時匈奴的大單于卻是喚作呼廚泉,乃是老單于於夫羅的弟弟。當日去卑受楊奉邀約,往長安起兵保駕,誰知長安大亂,於是乎他們便趁火打劫一番,卻被柳飛遇上,更兼居然將蔡琰擄走,被柳飛一頓狂殺,實是受了不小的打擊。待得後來那些回來的兵丁將柳飛的言語轉告之後,於夫羅卻是早已抖成一團了。在隨後的一年中,眼見這些歸來的兵丁,俱皆一一離奇的死於家中,有些甚至是自殺而死,只是死時仍然是滿面的恐懼之色。於夫羅卻是實是不堪忍受了,不久便即身死,卻是留下遺命,讓其弟呼廚泉接其單于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