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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繡聞聽,這才恍然而悟。想及自己初時心思,霎時如臨深淵,渾身冒汗。他一日之間,幾次大汗,心驚肉跳,此時神情竟是有些恍惚了。思及自己對賈詡推心置腹,然其始終卻是先為自身後才為自己所謀,心中實是有些悲涼。只是若說恨,卻也恨不起來,一時間不覺甚是心灰意冷。

    柳飛眼見他頹廢,心中也是難過,然如不以現實說話,這張繡如何能清楚明白,重症須得猛藥,雖是傷身卻能救命,卻也不得不為了。

    當下輕輕拍拍他肩頭,溫和地道“你又灰心些什麼。似賈詡這般人物,本是極難駕馭之才,非惟是你,當世又有幾人可用得?你不見當日董卓、李之下場嗎?況今雖你不能再用,但你之初衷卻也是得能實現了。汝主劉備,乃是為叔之徒,即為汝之師弟也,汝盡心佐之,當大有可為。若一日有成,你便是至尊之親,豈不更勝在外人處整日提防的好。至於其勢力根基,你卻不需多慮,遠比你所想牢固百倍千倍,你當安心定身,不可再存二心。”說罷,滿眼期望地看著他。

    張繡這才明白整個事的來龍去脈,心中雖仍有些塊壘,卻是突然敞亮許多,自宛城之戰後,那種惶惶不安的感覺也終是消散乾淨。諸葛亮曾有非寧靜無以致遠之語,張繡此時便頗有些這般意境了。心中即去了貪慾,少了陰謀,整個人便如同重新煥發了生機,雖仍是疲憊,卻是明慧未昧,智珠在握了。  

    柳飛見他終是幡然而省,心下歡喜。這一晚終是沒有白費功夫,眼下即已無事,便不再留,輕拍張繡肩膀,溫笑之間,已是飄然而去。

    次日,襄陽城已是一片熱鬧景象。除卻各地留守將士外,凡在襄陽城的文臣武將,俱是齊集府衙。府外車馬不斷,各世家大族俱皆絡繹而來。司馬徽卻是早早便已來到,此時正高坐於柳飛房中,滿眼眉歡眼笑,口中兀自滿是他的三字經,便是好好好三字。他被人戲稱為好好先生,便是因此而來。

    自當日柳飛初抵襄陽,二人結識,如今算來已是十年過去了。十年間,他將柳飛當日所曾之柳公三紀反覆研讀,越讀越是佩服。只覺此書當地是字字珠璣,每一言、每一章俱是涵義深刻,將歷代為政之利弊分析的通透明白。每次研讀,皆能從中印證時弊,得益良多。長嘆當日相聚時短,不能日日促膝以談,暢言論之。

    他曾遣人多尋柳飛消息,但卻始終不能明確,只知柳飛隱於琅琊,卻是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了,而各地也時不時的傳出些消息,只是今日在東,下一刻卻忽然在西了。及後得知柳飛之座駕竟是一隻金翅大鵬鳥,方才絕了尋他的想法,要知以人力去追那展翅萬里的鵬鳥,卻不是妄想是什麼。

    這日正於莊中靜坐撫琴,卻忽得童子來報,道是皇叔劉備遣人送來帖子,言是其師柳飛今日已至襄陽,記掛多年老友,欲要擺宴相待。心中頓時大喜,也不顧時辰,立即收拾一番,竟騎一小驢,便往襄陽城中而來。及至到了,卻已是次日凌晨,待得城門一開,便興匆匆闖了進去,終是將柳飛堵在房中。  

    柳飛眼見老友清健如昔,也是心喜。二人相坐而論,清茶為酒,論題做餚,甚是歡暢。司馬徽一日所言之語險險勝過十年所說,暢美難言之際,雖未真箇飲酒,卻實是有些薰然之意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群英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群英

    他兩個只在屋內聊的歡暢,卻是生生急煞了外間幾人。原來大宴本是定在申時,一眾賓客雖多在路上,但眾文武卻俱是在城中。文人們也還罷了,幾個武將卻是哪管得這許多,當即便在外高呼小叫起來。

    柳飛正聽著司馬徽暢論武帝之弊,卻忽聽得外間一陣喧譁,幾個大嗓門已是轟轟震天的響了起來,仔細聽去,頓時失笑,不是別個,卻正是張飛與顏良文丑三人。

    這三人俱是粗坯,又都長相兇惡,且俱是好酒之輩,不幾日便已是打成一片,幾乎日日俱在一起,飲酒論武,好不快活。這三人湊到一起,卻也有個大大的好處,那便是士卒少挨了許多拳腳。

    往日裡,三人獨自喝酒,酒醉之後耍耍酒瘋,往往便是士卒遭罪,被尋個由頭便是一頓鞭笞,後雖經劉備等人幾番嚴令,收斂許多,但總要想些法子,找些事來做,那些士卒雖不用再挨鞭子,但日子卻也是甚不好過。待要離開卻又不舍,蓋因三人都是清醒時,與下面士卒甚是相得,毫無架子,摸爬滾打俱在一起。可偏偏就是一飲酒,那罪卻是實是讓人難遭。

    及至後來三人相交,士卒均是大感解脫,非僅如此,反是多了許多樂趣。原來這三人聚在一起,若是喝的多了,卻是耍酒瘋有了對象,往往便是三人扭打成一團,一番混戰。直到俱皆沒了力氣,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喘氣為止。襄陽眾文武對這三塊活寶早已是人盡皆知,平常在一起甚是相恰,但一旦泛起混來,或者有拉人喝酒的兆頭。大家便會三三兩兩的各找由頭而走,時日久了,三人也是明白了,不怒反喜,遇到些不好說話之事,便使出無賴手段,讓眾人很是頭疼。

    他三人聞聽柳飛已到。俱是大喜。尤其顏良文丑,多年未見柳飛,甚是想念。更是想著柳飛的玉露。遂結伴先來尋柳飛,欲要先蹭上幾杯。哪知一來便被告知。襄陽名士水鏡先生正與柳飛在敘話,無奈便在外面等候,哪知等地許久也未出來,三人立時便刮燥起來,只是大聲囔囔。說是聞聽水鏡先生最是好客,他日定要多帶美酒,前去拜會司馬先生,以聆教誨云云。眾人盡皆暗笑,卻是躲得遠遠的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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