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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道倒也執著,遍試自己所會地,來斗柳飛,雖未勝得,卻使得柳飛大開眼界。這老道竟也是博學多才,學究天人之士。最後,終是被他找到一項,勝過柳飛,就是圍棋。此時圍棋規則卻和後世截然不同,柳飛棋藝雖高,但因不懂規矩,卻被他連勝幾次,最後雖是明白了規則,但這老道在棋藝地修為上,卻是極高。二人對弈,往往是老道略勝一籌,老道自是洋洋得意。自此,便整日拉著柳飛下棋,混些酒喝。
這日,卻是因柳飛又輸了,二人待要喝酒,老道卻是嘴饞,定要柳飛搞幾尾淡水魚吃吃,說海魚太腥,稍微吃些還行,每日都食,實是厭煩了。柳飛無奈,便和他乘雕來這洪澤湖,準備尋幾尾上好鮮魚下酒,正碰上這個婦人。
此際,眼見婦人暈了過去,卻不忙先去顧她了,而是先將那小小地嬰兒抱起,暗運水神真氣,慢慢調理著這嬰兒的體內亂成一團的經脈,有些經脈甚至都已經直接閉塞了。嬰兒太小,柳飛又不敢用力過大,運功運行起來,格外費力,不一會兒,頭上就沁出細細的汗珠。
那個婦人此刻已是被左慈救醒,老道也只是給了顆百草丹,那婦人便已是精力盡皆恢復,雖尚覺腹中飢餓,但身體已是無礙了。此刻正擔心的看著柳飛救助自己的女兒。眼見柳飛此刻寶相莊嚴,一張臉上螢光流轉,額頭上卻是沁出微小的汗珠,知道他甚是費力,心中不由大是感激。他自丈夫死去,大姐與眾兒女盡皆被人所害,心中支柱已是轟然倒塌,實是到了崩潰地邊緣了。此時,柳飛忽然地從天而降,而後又見柳飛能救活自己女兒的性命,便如同溺水之人忽然抓得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心中無形中,柳飛便如同救世主般地存在了。
柳飛此時全部心神都在眼前這個小小的嬰兒身上,生怕自己哪一下的力量稍微大了,便對她造成傷害,若是成人,這個過程不過眨眼間。便能完成。
此時。那個嬰兒顯然是越來越好,呼吸也漸漸穩定下來,小臉慢慢的紅潤起來,那婦人眼見自己女兒已是眼見著好了起來,臉上也是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只是轉頭看到柳飛略顯蒼白的面孔,不由一絲憂色又爬上了眉間。
左慈老道在旁看地清楚,不由出聲道“你不必擔心那小子。他是怪胎,老天爺拿他也沒辦法地。”
那婦人聽左慈如此一說,心始安定。她即已恢復,那股艷麗便已是遮擋不住。這婦人的年紀正是女子熟透的時候,更兼剛為人母。一舉手。一投足。均是流露出無限風情。
此時柳飛也正是收功之時,待到氣運周天,重回丹田時,睜開眼睛,方要說話,便突然看到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滿含感激和溫柔的看著自己。心神霎那間差點失守。忙自微瞌雙目,凝神靜默。方才再次睜開眼睛。
他方才只是運功過度,心神最脆弱之時,才差點出了岔子,此刻自是已經恢復。當下,將手中嬰兒交與婦人,道“好了,這位夫人卻要小心呵護,別再讓孩子浸水受涼了”語音淡然,不複方才波動。
婦人趕緊謝過。柳飛起身,又問道“不知夫人是哪裡人氏,如何落得這般模樣?”
婦人心中一驚,旋即一疼,想及自己身世,不覺悲從中來,忍不住失聲痛哭,柳飛蹙了蹙眉頭,溫聲道“你且莫哭,有事但請講來”
婦人心中電轉,方道“小女子吳氏,先夫剛亡,又遭強盜打劫,只得遁水而逃,方得活命,只是苦了這孩子,若不是遇上二位神仙,怕是沒了活路了”
柳飛微微頷首,他方才神念動間,已是感覺到湖對岸血腥氣甚重,和這吳氏所說一對應,便已知曉。當下問道“你家中還有何人,如何與他們聯繫,在下可稍校綿薄之力以助”
吳氏心中早已想過,此時丈夫、大姐、兒子俱皆死去,哪還有什麼親戚。至於丈夫生前那些屬下,雖皆為忠義之輩,自己又怎能連累於他們,此刻是決不能與他們相見的,現在自己可謂真是無家可歸了。想到悲傷處,不禁淚水漣漣,看的柳飛直皺眉頭。
所幸吳氏也只是稍微落淚,便已收斂,低聲道“妾身已是無家可歸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唉”
柳飛微微蹙眉,沉吟道“若如此,你若不嫌棄,可先到我家中暫住,我家中女眷甚多,你們一起作伴,也可稍解哀思。不知你意下如何?”
吳氏一愣,旋即低頭沉思,略一沉吟,方道“多謝先生,如此便打擾先生了”柳飛點點頭,轉首向左慈道“牛鼻子,你先和這位大姐同回,我去察看一番,你回去後,再讓金翅前來尋我”
左慈點頭應了。他們這邊正自安排。洪澤湖另一邊,天狼已是帶人尋到了孫策的屍體。
原來天狼到了曲阿,等了幾日卻不見人來,他心思極為細膩,思及少主行進之路,終是放心不下,當下,只留二十人在原地繼續等待,自己卻帶隊日夜急行,順路來迎。堪堪到盱眙,便聽到傳聞,自家主公一家失蹤,不由大急,將人手散開,卻終是在淤河找到主公屍體,眼見孫策死狀之慘,頓時大悲,待到尋到其他人地遺體,但見竟無一活口,心中但覺怒火衝天,不覺仰天而嘯。那嘯聲如同蒼猿哀啼,悲憤之氣充溢於天地之間。跟隨之眾親衛盡皆跪倒,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