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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雖心中疑惑,抬眼卻見柳飛依然持禮而待,忙自開口道“壯士不必多禮,老朽微末之技。難入法眼。今能得壯士如此高人品評。當是老朽之幸也。還請入內奉茶”說罷,轉身肅手邀客。
柳飛這才起身。恭敬謝過。進得院子,老者逕自引著往屋內而行。來的廳堂,分賓主落座,老者自几上提壺斟水,柳飛連忙遜謝。
老者又道“壯士卻是青州哪家高弟,怎的老朽卻從未聽人說起過?非是老朽狂妄,只是若論武林中事,老朽還是略知一二的”言下之意,顯是對柳飛方才所言,並不相信。
柳飛苦笑,道“勞長者相問,其實飛本是北海人氏,先祖為避秦時暴政,而舉家避入深山,向不外出。及至飛時,家中之人俱皆辭世。飛無奈方始出山,機緣巧合之下,於東萊得識回春堂王洪先生,蒙王先生相助,才取得東萊之藉。長者不曾聽聞,也是常理之中了”
老者這才點頭,面色稍。溫聲道“原來如此,卻是先秦遺民。只是壯士一身本領,直是高明,可是家傳之術?”
柳飛微微一頓,方道“實不相瞞,飛家傳乃是文士之學,至於飛之武技,卻實是天授,乃是飛自行所悟而來,後因多讀道家典籍,煉丹輔之,方有今日這般成就。”
老者大驚,道“壯士真天縱之才也!只是何種丹藥,竟有這般神奇?”他自知內家功法之修習,絕非一蹴而就能成,若說以藥力輔助,那這般丹藥卻當真是珍貴異常了,故此時雖明知這樣直問,有些不妥,卻也顧不得了。
柳飛微微一笑,取出一粒培元丹,遞於老者,道“便是這個咯,飛喚此丹為培元,頗是有些功效,長者若是不棄,此丹便送與長者,以贖今日之過。”
老者在柳飛剛將培元丹取出之時,便立時瞪大了眼睛,滿面地不可思議的模樣,他自那丹的香氣便已知此丹之不俗,心中對柳飛所言已是俱皆信了。此時聞聽柳飛要將此丹送與自己,卻是如何也不肯接過,道“壯士勿需如此,此丹實乃不世奇藥,老朽無功不受祿,不敢接受,還請壯士收起”說著連連搖頭。
柳飛心中佩服,對這老者地人品大是讚賞。要知習武之人,尤其是內家練氣之人,若見了此丹,少有不起覬覦之心的。莫說人家相送不受,便是無人相送,但要見了,也必是想方設法前來謀取了。似老者這般人物,自己若是失之交臂,定要後悔終生地。
當下也不多說,直將丹藥放在几上,方才拱手對老者道“飛今日有幸至此,與長者相見便是有緣,今見槍技如神,人品高潔,又在這等絕俗之地修身養性,實乃高士也。只是尚未請教長者高姓大名,實是失禮,尚請勿怪。還望長者賜告”
老者微捋鬍鬚,呵呵笑道“柳壯士勿需客氣,老朽乃是荊州襄陽人氏,姓童名淵字雄付。自拙荊過世,便於這桃花谷調花弄草,空度光陰而已,實當不得高士之稱”言罷呵呵而笑。
柳飛卻是遽然而驚,直身道“啊,竟是槍神童老當面,某卻是失禮了”童淵聞見他作色,不明所以,疑惑問道“柳壯士何以如此,老朽卻是當不起”
柳飛卻是正色道“飛與童老幼徒趙雲趙子龍交相莫逆,於童老之前,焉敢無禮。童老亦勿需客氣,直接呼飛表字雲逸便是”
童淵一愣,道“雲逸卻與子龍相識?卻不知何時識得”柳飛遂將當日與趙雲相識一事詳細說了。童淵聽罷,卻是起身施禮道“先生何不早說,以先生之身份,淵焉敢共席而坐,尚請恕罪。”
柳飛聽他先是稱呼自己為壯士,後稱雲逸,待到聞聽自己身份後,竟又稱呼先生,還搞出個不敢同席而坐來,只覺甚是無趣。蹙眉道“童老這是為何?飛之身份雖為凡塵俗世稱道,然童老乃光風霽月之人,如何竟效那俗世之輩。若不嫌柳飛鄙薄,便稱飛之表字可也”
童淵一鄂,不禁呵呵一笑,道“好好,既是雲逸如此說來,老朽若再客套,反是落入俗套了”口中說著,眼中看著柳飛卻是滿含讚賞之情。要知在漢之時,身份卻是至為重要的,上下等級之分很是嚴格。像柳飛這般灑脫,視身份等級為糞土的,直是少有,卻是甚合童淵脾氣,焉能不讓童淵另眼相待。
當下二人相談更是相合,眼見日已偏西,童淵道“今日你我相聚,甚是相得,不若移席院中,便於月下小酌,豈不愜意”
柳飛大喜,道“吾正有此意,卻不料是童老先自說出。只是我這惡客卻是要叨擾童老了”
童淵大笑,道“若雲逸為惡客,我這桃花谷便真為俗地了”二人說笑間,已是一起動手,將些肉脯,果品之類移於院外木台之上,二人就矮凳上坐了,柳飛卻是取出玉露酒來,笑道“我這客雖惡,然酒卻不錯,童老卻來品評一下”說著,打開白玉葫蘆,就懷中取出晶石杯,為童淵斟了遞於他。
童淵在柳飛打開葫蘆之時,便不住聳動鼻子,滿臉驚喜。待到酒一入肚,登時便感到不同,不禁大驚道“雲逸這卻是何酒,此酒對內家氣修之人,何啻於千金難求之物”柳飛見他識貨,微微一笑,道“童老卻是識貨之人,此酒雖只是凡品,然這裝酒之物卻是不凡,功能攝取天地之元氣,酒置於其中,日久自然帶有天地之元氣,對內家練氣之人最是有益,童老卻要多喝幾杯才是”說罷,又是斟了一杯給童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