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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董卓被誅,李退回西涼,便取賈詡為謀士。賈詡身即屬董卓一黨,聞聽朝廷不赦,又聽蔡邕之事。為求自保,遂拉住李,講出一番話來。
賈詡道“我聽聞,長安城中商議欲盡誅董公一系之人,單只見蔡伯喈先生之下場便已盡知。今諸君棄眾單行,即便一亭長也能將你們輕鬆拿住,繼而送命。若想活命,唯有一搏。不若誘集陝人並本部軍馬,殺入長安,與董卓報仇。若事成,就奉朝廷以正天下;若其不勝,那時再走也是不遲。”李等大喜,按計行之。
賈詡這番話卻只是為自己考慮,毫未考慮他人死活。正因這番話,給人民帶來了無窮的災難,使東漢再次陷入了混亂狀態。裴松之在給三國志作注的時候說:“當是時,元惡既梟,天地始開,致使厲階重結,大梗殷流,邦國遘殄悴之哀,黎民嬰周餘之酷,豈不由賈詡片言乎?詡之罪也,一何大哉!自古兆亂,未有如此之甚”。這個評價卻是極為中肯的。
與此同時,琅琊帽子峰上,柳飛亦是召喚金翅,逕往長安而來,要接蔡邕一家回來。。
第一百章:撫慰
正文 第一百章:撫慰
長安,蔡府。
自蔡邕被王允殺死,蔡琰當即昏倒,待到醒轉來時,已是兩個時辰後了。眼見家中僕從散了大半,只余幾個老僕,忠心不去,心中不禁哀痛。
念及與父親竟是天人永隔,自己今後只是孤零零一個人,漂泊於世,不禁大慟。只是此時,實不是只顧哀痛之時,遂咬牙起身,為父親安排後事。
只幾日間,已是形削骨瘦,心傷之下,卻是病倒了。怎奈後事繁瑣,只得咬牙硬挺,遭此巨變之下,整個一大堆事情,俱皆壓在那稚嫩的肩頭,心性漸轉。整日沉默寡言,人卻是如同突然長大了十歲。
這日傍晚,正自在後院憑弔父親,卻聽的空中傳來一聲雕鳴,不禁全身大震,抬頭望去,正見柳飛飄然落下,多日委屈、心傷,一時俱發,病體再也支撐不住,只叫的一聲“大哥”,便向後倒去。
柳飛自臨到蔡府之上,便發現異常,全府處處白幕,寂寂無聲,整個一片蕭殺之氣。心中暗道不好。待到落下,見蔡琰一身縞素,眼窩深陷,心中已是明了。此時,見她向後倒去,直驚得魂飛魄散,趕緊向前攬住。神念動間,已是將蔡琰全身掃過,方始鬆了口氣,取出一粒九轉還陽丹,納入蔡琰口中。手底真氣勃發,只片刻已將蔡琰治癒。
蔡琰微微睜開雙眸,昔日明艷的雙眸,此時已是全無生氣,看到柳飛。方有了絲波動。良久之後,始大哭起來,雙手抱定柳飛,死死不放。柳飛心中哀痛,也不勸她,任她大哭發泄,將心中抑鬱盡數瀉出。及至最後,哭聲漸消。卻是昏睡過去,只是雙手仍是緊緊抓住自己衣襟,不肯稍放。
柳飛心中一疼,將她輕輕抱起,逕往房中。將她放於榻上。自己便坐於一邊守著。蔡琰於昏睡之中卻是連連驚叫。時哭時叫,蒼白的臉頰讓人不忍卒睹,直至後半夜,方始安靜下來。
柳飛心中逵怒,直欲起身,前去殺了那王允泄憤。終是理智站了上風,克制了心中殺機。即已知道王允下場。活不幾日了。此時再去多事,實無必要。眼下最重要的。卻是要撫慰眼前之人,讓她早日自哀傷中脫離出來,不要再受傷害。
次日,直到雞鳴三遍,蔡琰方才醒來。睜眼便看到柳飛關切地雙眸,正自愛憐地望著自己。心中溫暖之際,卻驀然又想起逝去的老父,禁不住又哀哀哭泣起來,向柳飛哭道“大哥,父親去了”
柳飛心中猶如刀絞,勉強點點頭,溫聲道“琰兒節哀,大哥都知道了。這些日子苦了你了,後面之事,自有大哥做主。你卻要保重身體,莫使岳父在天之靈還要擔心與你,卻是不孝了。”
蔡琰哭泣點頭,只是心中哀傷實是難以抑制。她自得知父亡之日,便無一滴淚水流出,實是無人傾訴,若柳飛晚的幾日回來,便那股強自壓制的哀傷之緒,便足以使她香消玉殞了,所幸柳飛到得及時,引導出了那股悲憤之息。只是,這股情緒,在見了柳飛這至親之人後,一發不可收拾,又使得柳飛暗自擔心,只得溫言撫慰。
其實,於柳飛心中,何嘗不痛。他自來這個世間,對甄逸與蔡邕的感情,已是與前世廖教授一樣了,此時,咋聞噩耗,心中亦是不勝悲痛。只是,他此時心境已通天道,故能稍有緩解。否則,若依之前心境,王允家中此時,怕已是雞犬不剩了。
蔡琰哀哀哭泣了一會兒,方慢慢收淚,向柳飛問道“大哥,爹爹之仇,卻是如何來辦?”原來,她自得知父親死於王允之手,便已是左右為難。若去報仇,自是知曉憑自家夫君手段定可如願。但王允為國為民除害,其正直剛烈,忠肝義膽,讓她這自小便深受忠君思想教育的人,難以興起報仇之念。矛盾之間,愈發煎熬。此時,柳飛在此,便將此事直接問了出來。柳飛眼中戾芒一閃,嘿嘿冷笑道“我管他甚麼忠肝義膽,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若不是料其活不了幾天,我必親手戮之,以瀉心頭之恨”
見蔡琰不解,遂道“那王允老兒,自持正理,剛愎自用。董卓即死,必不能容其手下活命。董卓部下皆豺狼之輩,焉能束手待斃,兼之毒士賈詡在側,此人行事,向來只顧自身,若當日王允能放過岳父,其心尚安。此時,以岳父與董卓如此淺交,尚不能容,如何容得他這等直屬之臣?吾料其為保自身,必遊說眾人反叛。此人出計,既狠且准,向無給人活路之說。如此,大軍臨城之際,便是王允老兒授首之日,到時,大哥定帶你親眼看那老賊之死。以慰岳父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