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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死命的抓住艙內的橫樑,將身子緊緊的靠在其上,心中只能暗暗祈禱,祈禱這暴風雨儘快停歇。許褚已是吐得臉色慘白,雙目無神。陳泰仗著年輕體壯,適應力相對強些,尚能勉強穩住。
唯有太史慈,暗暗運起銳金決內氣,將自己緊緊的護持在一個氣罩內,十指扣入艙板,身子隨著大艦一上一下的動著。陳泰偷眼間,看到太史慈渾身金光淡然,面容沉肅,一股無形的氣勁充斥在艙室之內,不由的大是佩服。
看著太史慈,卻是記起了他的師傅。那個如神般的男人,他此時正在外面,卻不知究是何等景象。心中想著,透過艙門地縫隙,向外看去,一看之下,不由的頓時目瞪口呆。
只見船首之上,柳飛上臂上揚,一個身子不扶不靠,就那麼突兀的立在其上。任憑那船首如何起伏顛簸,柳飛一個身子卻是巍然不動,如若磐石。
不片刻,卻見他身上忽的暴起一片藍光,那光芒溫溫潤潤,卻是竟與天上電光爭輝。耀目生華之際。卻見萬千雨水浪花,一到他身前,便俱皆轉向。他雖是立身於空曠之處,渾身上下卻是滴水不沾。
那漫空而下的雨水臨近身邊,便猶如臣子見到了君王,歡呼著。膜拜著,卻是不敢有一絲靠近和褻瀆。船首處,所有浪花一到近前,俱皆突兀的平息下去,瞬間由暴怒的凶獸,轉為溫順的少女。
陳泰只看得心中震駭不已,渾不知外面那人,究竟是神是魔。他自空自猜測,外面柳飛卻是心中一片歡欣。
他神念全開,意通天海。只覺周圍一片歡愉。那天空中的雨水,那腳下無盡的海水,俱都歡呼朝拜。似是遠行地孩子,見到了倚門而望的母親。激動之中帶著一份虔誠,惶恐之中帶著一份濡慕。
柳飛心隨念轉,無盡的撫慰借著意念傳播,霎時間,只見身周似是突然洋溢著一份祥和,風息浪止,天空中無盡的烏雲突兀的現出一個空洞,一股耀目的陽光,便直直地照落在柳飛身上。但在柳飛身周三尺之外。卻依然是狂風暴雨。巨浪滔天。
天海之間出現了一份令人難以置信的奇景,無邊的黑暗之中。狂浪駭天之間,一個金黃色的光柱驀然顯現。圈內和風吹拂,日光和熏。
眼見著這般詭異的景象,艙內的陳泰已是早已痴痴傻傻了,嘴中反反覆覆地不停的念叨著“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
身邊許褚聽著他夾在在震耳的濤聲中的呢喃,不由的虛弱的問道“玄伯,汝在說些什麼,還不扶好,小心傷著。”只是陳泰卻是猶若不聞,仍自雙目呆傻,自語不迭。
許褚嘆息一聲,只道他是嚇得傻了。旁邊太史慈卻是微微睜開眼睛,看他正自盯在艙板的縫隙上,微微轉念,便已知曉,定是外面師父不知又搞出什麼震駭人的事情了。好奇之餘,已是湊到一條縫上向外看去。只是乍一入目,也是不由的驚呼一聲,隨即愣住。
許褚見二人俱是一般表情,不由大奇,勉強扶著艙板,一顛一顛的移了過來,輕輕拍了拍陳泰,方要說話,卻忽覺地眼前大亮,隨即那份顛簸瞬間平息了。那份巨大的反差,讓不由的又是一陣地乾嘔,卻再也顧不上去問什麼了。
陳泰和太史慈卻是怔怔的將手放下,眯著眼睛向外看著,隨即輕輕推開緊閉的艙門,緩步走出。縱目看著眼前的情景,已是驀然呆住。
只見眼前風平雨息,陽光明媚,溫順的海水淡藍而清澈,不興一絲漣漪,清純空靈的如同一塊巨大的藍色寶石。在陽光照射下,晶晶瑩瑩的閃爍著璀璨的光華。
船上各個地方,不斷的湧出一個個士卒水手,俱皆面目呆滯地看著眼前地奇景。便在這艘大艦的周圍十丈方圓內,早已沒了狂風暴雨。只是在那十丈外地地方,卻見黑灰色的海浪,直直湧起幾丈高的浪頭。天海之間閃電一道接著一道,不斷落下,明明晃晃之間,直如世界末日一般。
船頭的柳飛心中徜徉著一股淡然的溫馨,一絲絲的喜悅之摻雜其間。天海間愈發的顯得靚麗了起來。他終於掌握了天道。此時他的一喜一怒,已是與天海相通,世間萬物,不論風雨雷電,不論五行六常,俱在他一念之中。
他緩緩睜開眼睛,溫潤的眼神內,一片金光閃閃,整個人渾身散發著一股自然的聖潔氣息,眼神掃過眾人之時,所有人心中都是興起一股無限的歡欣,一時間平安喜樂充斥空間。
柳飛抬目望向這個罩子之外,眼見外面景象,卻是比之方才要猛烈上兩倍不止。心中不由了悟。天地之間,能量卻是守恆的。自己以心力感應天海,硬生生在這陰霾之中,擠出這麼一片晴空。那麼這裡本該有的陰霾,便盡數的壓倒外面去了。故而,此時外面的景象才會那麼恐怖。
柳飛心念不松,緩步走至呆傻的甘寧面前,輕輕道“興霸,此時可能前行嗎?”甘寧激靈靈一個冷戰,霍然回頭望著柳飛,滿面激動的道“先生,這卻是怎麼回事?難道真是上天獨對吾等垂青乎?”
柳飛呵呵一笑,也不點破,只是道“且不管是否是上天垂青,我想此時儘快前行方是真的,否則,一會兒老天不垂青了,你我卻要平添無數麻煩了。”
甘寧大悟,連忙招呼一眾呆傻的士卒水手,起帆的起帆,拉漿的拉漿,連聲呼喚之際,大艦已是緩緩而動,向著遠方緩緩而去,那個奇異的***一路護持,走過之後的空間,卻是瞬即便被淹沒於一片陰霾之中。柳飛緩步走到船首,太史慈、陳泰、許褚已是走了過來。太史慈固然是滿面崇敬之色,陳泰和許褚也是面色激動,渾身不自禁的輕輕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