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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風雨如晦。柳飛腰掛白玉葫蘆,輕袍裹身。隨身只帶一笛一貂,望北而去。自此,足跡踏遍華夏大地。
第十章:論勢(一)
正文 第十章:論勢(一)
橙黃桔綠,金風送爽。午後的陽光遍撒於河北大地。南皮,城高牆厚,向為冀州重鎮,屬渤海郡。四通八達,前臨黃河,樂陵、德州、平原三地拱繞,實為渤海之門戶。南皮一地,人口眾多,商旅發達。乃兵家必爭之地。
這一日,往南皮驛道上,遠遠走來一白衣人,身形瀟灑,但卻長眉微蹙,顯得滿懷心事。看他腳下,片塵不揚,似慢實快。一步邁出即近十丈,身形於道上一頓一顯,瞬乎不見。路人但覺白影晃動,轉瞬又無所見,幾疑眼花。
這人卻正是自北海而來的柳飛。一路行來,見百姓多面有菜色,瘦弱多病。乞兒三五成群,面容枯槁,眼神呆滯。柳飛雖盡力伸手救治,奈何杯水車薪,實無大助。
沿途多見道裝之人,出入民戶。施符散水,聚眾說教。心中知道必為太平道中人。算算時間,大亂之期不遠矣。想那黃巾之亂起後,村鎮焚毀,赤地千里,餓殍盈野,白骨遍地。中原百姓整日於饑寒交迫中掙扎求存,又逢疫病猖獗,大漢人口極倨減少,之後引發三國混戰,更是使華夏百姓苦難深重。
即嘆其之不爭,又哀其之所遭。心中悲苦愁緒,纏繞不去,無由排解。逕往城中而來,欲尋酒肆買些食物裹腹。其實以他如今修為,即便十幾日不進食物,亦無大礙。只是習慣使然,又貪圖口腹之慾,便隨性而往。
隨便尋的一家店鋪,向店家將了些鹵貨,燒雞之類。又取過身邊白玉葫蘆,一口酒一口肉吃了起來。幾杯下肚,心中稍解。
正自淺飲慢酌,卻見酒肆搭簾一掀,閃進兩個身影。眼前一暗,卻是那兩人已至幾前。喉頭咕咕,兩眼只是望著自己的葫蘆。這兩人俱皆八尺開外,體形魁梧,一黑臉一青臉,相貌甚是兇惡醜陋。此刻兩人見柳飛只是抬眼睨了自己一眼,便又自顧進食,對他們理也不理,不禁心下惱怒。當下那黑臉惡聲惡氣的問道“兀那斯卻是如此無理,竟不見我二人乎”周圍原本幾個客人,在這二人進來之時就是一靜,此時卻紛紛結帳離去。柳飛耳中聽得眾人議論“快走快走,這兩個惡漢到此,必有禍事”“唉,那書生稚弱,怕是。。。”“休要多管閒事,若被那兩斯纏上,便想走也不得脫了”
耳中聽得議論,柳飛漫聲回道“吾與汝二人素不相識,難不成還要倒履相迎耶”兩人聽得柳飛所說,也覺尷尬。又抹不開臉面,一時站在那,走也不是,坐也不是。柳飛這幾日心中本自不爽,當下沉下臉道“汝等有話便說,無事便閃開些,莫要擾人酒興”兩人大怒,道“不識好歹的賊斯鳥,咱們若不是有話問你,定要你嘗嘗爺爺的拳腳”柳飛卻正中下懷,起身道“那便讓某領教下,若你二人勝的我,某自有問必答,若勝不得那又如何”,二人聽得柳飛相激,哪還忍的住,齊聲喝道“勝你不得便隨你處置”柳飛哂笑“好,那便隨我來吧”扔下幾個大錢,當先走了出去。
三人尋的一處林間,柳飛負手而立,道“莫要浪費時間,汝二人便一起上吧”那黑臉大怒道“汝安敢小覷我等!只一人與你打過”青臉卻不答話,縱身撲到,帶起一股惡風,斗大的拳頭直奔柳飛面門而去。柳飛嘴角噙笑,堪堪待那拳頭臨近,方袍袖一卷,順勢一帶,下面一腳正中青臉的胯部。那青臉但覺一股大力起自胯上,便飛了出去,直跌了個七暈八素,不知東西南北。黑臉大驚,喝道“修傷吾兄弟”直衝上來,狀若拼命。青臉晃晃腦袋,醒過神來,生怕兄弟吃虧,也顧不得先前所說了,亦揮拳撲近。
想這二人鄢是柳飛對手,只是見二人拳法有度,存了觀摩的心思,便使出太極手段,左撥右挑,帶動二人拳勢。那二人起初不覺如何,十幾個回合後,便覺身不由己,如處一個大漩渦之中,踉踉蹌蹌,不一會兒便氣喘如牛,汗透衣衫。
柳飛經這陣活動,心中那股邪火也出的差不多了,看二人已是面青唇白。長袖一兜一翻,閃出圈外。那二人猶自原地轉了兩轉,方砰地坐倒。喘息不停,滿臉如見鬼魅,駭然望著柳飛,說不出話來。
柳飛靜靜的等二人把氣喘勻,才開口問道“汝二人可服否”兩人對望一眼,齊齊跪下道“謝壯士不殺之恩,我等服了。但憑壯士處置”柳飛既已發泄完,心中暢快,也不為己甚。扶起二人,自於地坐了。這才問道“我三人莫名打了一架,卻不知你二人姓甚名誰,又所為何來,可能為我解惑否”見柳飛動問,二人醜臉上尷尬無比。對望一眼,這才說道“我二人乃顏良、文丑。便是這南皮人氏。平日好遊俠,人皆懼之。今日自酒肆走過,聞到一股酒香,香的甚是古怪,這才。。。。。。。”
柳飛愣住,自己到得這漢末已是三年,這次出遊,竟是又遇到有名的大將了。這二人實有萬夫不當之用,武藝精熟。至於在白馬被關羽所殺,不是因武藝不及,實是死在赤兔馬的速度上,冤枉之極。此時聽到兩人竟是為自己所釀之酒引來的,搞了這麼大個烏龍,不禁哈哈大笑。當下拿出白玉葫蘆,告知此酒乃自己所釀,取名“玉露”。遞於二人飲之,二人自是沉醉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