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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勇大汗,他本是對月寒兒亦是鍾情,只是抹不開臉面,這才找話搪塞。哪成想卻是這般狀況,如今聞聽柳飛竟要親去悔婚。如何還敢作態。忙自答應。眾人這才轉憂為喜,陳宮等人自是為多一臂助而喜。
當下,柳飛便使人前去月寒兒處定下聘禮,讓陳宮安排婚事各項事務。郭勇眼見事已定下,心中反而焦躁,只盼早日迎回佳人了,諸般推拒卻是早已拋諸腦後。他雖於兩陣之間,悍勇無雙。但當此人生大事。卻也是頭遭,緊張激動之下。竟不知自己該做些什麼,抓耳撓腮不得安坐,眾人見之,無不大笑。
卻說月寒兒得了人來通稟,知曉終身已定,自是喜悅。卻不知怎的,當日郭勇眾人面前曾以種種理由拒之一事,也是傳入月寒兒耳中。月寒兒雖是心愿得償,卻亦是心中哀怨,她本亦是天之驕女,心高氣傲,遂暗暗定了心思,定要使郭勇知曉自己之才,免得看輕了自己。
是日大婚,城主府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巴彥浩特舉城歡慶。流水宴直排出里許之地,但凡經過之人,皆可隨意入席隨喜。城主府內更是排開大宴,湟中義從部眾多宿老與漢軍眾將領共同歡宴。
迎娶儀式完畢,新人扶進洞房。郭勇敬完酒後,便往新房而來,到得房外,卻是愣住。但見房外放置一幾,几上卻是三個碗盞,分為玉盞、銀盞、與陶盞。新房之門卻是緊閉不開。小几旁一侍女抿嘴而立,笑意盎然。
郭勇不解,問其故。小婢回曰“我家公主曾聞將軍以邊鄙之人鄙之,思將軍定是於漢家學問精通,便設下三題,盡為漢家儒學精華。今如三題皆對,便請盡玉盞酒水,得進洞房可也。若只得兩題,便請盡銀盞酒水,何時三題皆對何時可進洞房。若只得一題,則請將軍盡引泥盞清水一碗,習得三月漢家上等學問再進新房可也。”言罷,掩嘴偷笑。
郭勇聞聽,頓時傻眼。心中竟不知是該怒還是該笑。這月寒兒分明是不忿自己說其是邊鄙之人,而特此為難自己。出此題目,便是向自己說明她之才華,便是居於邊鄙之地,亦通中華文明。然卻不知,於漢家禮數,為妻者焉敢如此相待丈夫,實為大不敬也。只是此時,郭勇實在無法與其理論。欲待拂袖而去,又恐人笑,更使月寒兒以為自己心胸狹小。可是若要以文事相對,自己一個沙場廝殺漢,如何能過得這精靈女子的難題。一時間竟是呆在當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那小婢卻是笑道“將軍也莫要為難,我家公主言道,此非為難將軍,實是討教而已。只因這三題公主也是難解,將軍自可尋人共同解之。公主此舉旨在為今夜良緣助興而已,想來大漢之士,豈能是邊鄙之地下人可比,定是能解此三題,以為公主解惑也,還望將軍相合,切莫著惱才是。”
郭勇聞聽,卻是徹底沒了脾氣。這月寒兒分明是早給自己找了台階,如此一來,不惟向自己說明其所具才華,亦是同時向所有人宣威,不使別人輕看於她。這一石二鳥之計,卻是使得委實漂亮,讓人哭笑不得也是惱怒不得。當下只有苦笑一聲,道“既是如此,郭某且去請人來共襄你家公主盛舉便是”說罷,搖頭而去,徑去尋柳飛等人商議。
此時,新房之內窗軒上紗簾微挑,縫隙中露出一張宜嗔宜喜的嬌容,面上滿是狡黠得意之色,偷眼望著郭勇離去的背影,暗自掩嘴淺笑。
卻說郭勇在院內尋得一個下人,讓其去尋柳飛等人,自己卻是不便再去出面。要知人皆知道自己以進洞房,此刻卻突然又現身席前,豈不惹人訝異。他自於院中踱步,心下實是不知該惱還是該怒,正自煩惱間,卻見柳飛、陳宮、張遼盡皆走了過來,高順卻是因著身份,留在前廳不便離開。
三人接了下人通稟,心中奇怪,便往後院來見郭勇。眼見郭勇在這蹙眉踱步,實不知此時究竟有什麼事情,竟是比他入洞房還要緊要,見他面色難看,不禁俱是心中一驚。難道有什麼意外發生不成。
三人走近,柳飛沉聲問道“晉安,究竟發生何事?”郭勇見三人俱至,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說才好,面色甚是尷尬。陳宮見他面色有異,與柳飛對望一眼,催促道“你倒是說啊,卻是發生何事”郭勇囁嚅半天,終是吱唔著將事情說出。
三人聽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色均是似笑非笑,古怪至極。顯是在極力忍耐。郭勇嘆道“你們要笑便笑就是,卻不用這般模樣,沒得讓人憋死”語音才落,便聞聽柳飛、陳宮已是俱皆放聲大笑,張遼素日極是沉穩,此際卻也不禁是雙肩抖動,面龐轉向一邊,顯是忍俊不住。
郭勇滿面通紅的站在那裡,也不說話,只是微帶羞惱地看著他們,只待半響之後,方才悶聲道“笑也笑的夠了吧”柳飛聞聽,勉強忍住笑,對陳宮、張遼道“公台,文遠,咱們且往一觀,看看這位新婦卻是出的甚麼難題。哈哈哈,這個月寒兒卻是有趣兒,有趣兒啊”說著抬腳往後走去,猶自是便走便笑,難以忍住。陳宮、張遼俱皆強忍笑意跟著一同前往。郭勇愣在原地,看著這三人無良的樣子,嘴上嘆口氣,心中卻是暗暗後悔竟是交了這樣的損友,直是人生之大不幸也,眼見三人已是雙肩抖索著,快要走了出去,急忙快步跟上。
四人到得新房門前,見了這般陣勢,又是一陣的憋不住笑,那小婢也是掩嘴,卻不敢像那三人般肆無忌憚,只是眼神中那股笑意無論如何也是掩飾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