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頁
白髮漁樵江楮上
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談中
歌聲蒼廣豪邁,曲調古意盎然。加之柳飛神功已成,所行所言均暗與天道相合,這曲子便越發的讓人如身臨其境。直觸靈魂了。
歌聲在這八百里巢湖之上。飄飄蕩蕩的傳了出去。引得湖上漁家均是大聲贊好。在眾多叫好聲中,卻篤地聽到一個清朗地聲音遠遠傳來道“卻是哪位高士蒞臨巢湖?舒城周瑜還請相見”
隨著語聲,便見遠處,波開浪涌,一隻畫舫逕往這邊駛來。那畫舫甚是精美,想來人家中應頗是有些財物。聽得此人開口,湖上眾漁家。一片問好之聲。這個道“呀。周公子今日卻是好興致啊,又來游湖了”。那個道“周郎,周老爺可好,我這邊正備了些魚乾準備給他老人家送去呢。”
那畫舫上人,亦是熱情回應,言語間,甚是親熱有禮。毫不因漁家貧窮而無禮,漁家溫候之聲雖多,卻都一一給予回應,顯見來人心胸寬容,待人謙恭。
柳飛咋聞周瑜之名,已是雙目一亮,暗暗留心。此時,聽得周瑜應答眾漁家,心中亦是暗暗點頭稱許。回頭望向黃敘,見他亦是滿面讚佩之色。不由微微一笑。回首縱目望去。
見那畫舫之上,船首已是立著一人,年約二十上下,身材高大,竟是有後世的將近一米九的個頭。亦是一身白衣。面如冠玉,姿容俊美,此際,臨風而站,飄然間,好一個濁世佳公子。此時,周瑜已是看到小舟上的柳飛,忙自在船頭,雙手相圈,抱於頭頂,深深一揖,口中道“舒城周瑜,聞聽先生妙曲,難以自制,冒昧求見,還望先生見諒”
柳飛呵呵一笑,亦回禮道“山野閒人,胡亂唱些小曲,自娛而已。不敢當小友盛讚,哪來怪罪之理。”
二人行禮間,畫舫已是靠近。小舟上的船家亦是含笑招呼,頗顯親熱。周瑜謙恭回禮,方對柳飛道“先生毋怪,俱是父老鄉親,不好失禮。怠慢之處,先生擔待”
柳飛呵呵笑道“小友謙恭有禮,不因漁家之貧而鄙之,不因自身富貴而傲慢,真君子也。我若怪罪,豈非小人乎?”言罷,哈哈大笑。
周瑜亦笑,道“先生豁達,取笑瑜了,若不嫌棄,還請過舟一敘,如何?”說罷,肅手邀客。
柳飛點頭笑道“今日得見雅士,幸事也。便打擾一番了。”向著黃敘點點頭,身形閃動間,已是站到畫舫之上。旁邊黃敘亦是輕輕一躍,立於柳飛身邊,躬身向周瑜施禮。
周瑜見柳飛答應,正自大喜,眼前一花,便見柳飛已是立於身前,正向自己微笑頷首。還未答話,又見黃敘身手,不由張了張嘴,愣證了一下。卻立刻醒悟,忙邀柳飛入座,道“不想先生身俱如此神通,卻未請教高姓大名”
柳飛呵呵一笑道“山野之人,哪來的甚麼高姓大名了,姓柳名飛,草字雲逸。”指了指旁邊的黃敘,道“此乃劣徒,姓黃,單名一個敘字。”
黃敘忙起身,重新見禮,道“黃敘見過公子”。周瑜忙自還禮道“黃兄快快請坐,勿要多禮”回頭又對柳飛道“先生可是東萊柳公乎?”
柳飛微笑頷首。周瑜大喜,道“向聞先生高士,今日得見,瑜之幸也。剛聞先生高歌,曲意高潔,意境悠遠,曲調瑜從未與聞,可是先生所做?”
柳飛搖頭道“卻是昔日一友人所作,只是此時已是天人永隔,相見無日了”說到這兒,不禁想起了蔡邕,心中不禁黯然。
周瑜聞聽,不禁扼腕嘆息,道“勾起先生傷心事,瑜之過也。只是恨生也晚,竟是無緣拜見此一奇人,大不幸也。”言下唏噓。
柳飛已是回過神來,微微一笑,道“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此事古難全。生死之道,天道循環。又有何幸與不幸焉”
周瑜聞聽,心中一震,但覺短短一句話,竟是滿含人生至理。越琢磨越是有理,不由嘆服,道“先生果高士也。”
柳飛謙遜。二人談談說說,周瑜自幼博覽群書,學識淵博。柳飛學自後世信息爆發年代,知識面更是廣博無比。二人越談越是投機。談到妙處,不覺擊掌大笑。
周瑜便叫下人擺了酒席於船頭,柳飛更是拿出玉露,二人相對而飲,說古論今,自經書子集說至兵家謀要,自軍事談至民生政治,無不合拍。但有周瑜因時代所限之處,柳飛往往卻從另一個角度予以解釋,每每讓周瑜拍案叫好,心中對柳飛已是驚為天人。
二人歡飲暢談,旁邊黃敘聽得卻是大得裨益。往往一句話,思量許久,方恍然而悟,此時,一日所得,竟是比之兩年所學加起來,還要多上許多。這三人,二人相談,一人傾聽,卻均是如痴如醉,時間不覺已是酉時。
此時,柳飛與周瑜卻是正談到音律之上,黃敘卻是聽得有些迷糊了。卻聽柳飛道“向聞小友於音律一道,極是精通,素有曲有誤,周郎顧之說,今日,小友何不一展絕技,讓我等也聽上一聽,也不負了一番相遇之幸。”
周瑜訝異道“先生竟從何處聽得此言?瑜安敢如此狂悖。雖對音律之道甚是喜愛,卻絕無先生所言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