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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於城下叫門,城上卻閃出蔡瑁,道“皇叔且請先回,今我主新喪,恐亂軍乘隙而動,任何人不得進出,待得安定之後,再往請皇叔前來弔唁”
劉備還待再求,徐庶卻在旁拉住。四人遂轉頭回返,只是沿路上,卻是令人將此消息廣為散布,俱言皇叔聞兄新喪,前來弔唁,卻被趕出。一時間,荊襄民眾士子俱是對蔡瑁等人不滿。
蔡瑁卻哪裡知道這些,他自緊鑼密鼓的安排自家兄弟,逕往各個緊要所在安插。這日蔡瑁大會荊州文武,要議荊州之主推立之事。
眾人聚齊,方由蔡氏居中而坐,身旁卻是坐的一個稚齡小兒,方才四歲大小。是為劉表小兒劉琮。劉表有兩子,大公子劉琦,此時卻是在夏口鎮守,當日聞聽父亡,亦是趕回奔喪,卻被蔡瑁以守地為重為藉口,竟是未能進到府中,劉琦大哭而回。
等眾人就坐後,蔡氏方道“今府君不幸半道崩卒,猶如天塌地陷。小婦人身為女子,本不應言及政事。奈何府君之子尚且年幼,小婦人只得暫且難為。諸位皆是先君素日倚重之人,今日請來,便是請早立繼承之主,以繼先君之位,不使先君半生辛勞付諸流水才是。便由大都督蔡瑁與眾位一起商討,小婦人僅在旁聽命便了”言罷,向蔡瑁一擺手,便不再言語。
蔡瑁上前一步,方欲開口,卻聞一人道“且慢”眾人看去,卻是幕官李。卻見李大步上前,道“今主公新喪,若要立主,便當為大公子劉琦。然今大公子何在?且我主之弟,皇叔劉備亦在新野,前日來奔喪,為何被攔在城外,卻不得進?主公兄弟、長子俱皆不在,如何便議的推立之事”
蔡瑁大怒道“你這腐儒如何多事,主公昔日早有立公子琮為主的意思,今大公子即不是荊州之主,自當緊守疆土,哪能擅離?至於劉備,乃外人也,如何能與我等共議本州之事。還不退下”
李大怒,罵道“汝內外朋謀,假稱遺命,廢長立幼,眼見荊襄九郡,送於蔡氏之手!故主有靈,必當殛汝”
蔡瑁大怒“腐儒焉敢無禮。亂言主公遺命,是為逆賊也”喝令左右推出斬之。左右兵士方待要動,卻聽一聲大喝,道“住了,誰敢動手?”
眾人皆驚,轉目看去,卻是蒯良。蒯良道“李忠直之言,便有衝撞。怎至死罪?今日只議推立,如何竟不讓人說話?”說罷,冷冷而笑。
蔡瑁大怒,道“立嗣之說早有定論,何必再說?汝兄弟二人早在主公在時,便多讒言欺上,今日竟還敢如此強橫。須知今時已非往日。某若要你今日死,你卻絕活不到明日”
蒯良哈哈大笑,道“汝今圖窮匕見矣!既然立嗣已定,何來議立之說?今即召我等前來,莫不是欲要行那順逆之事。嘿嘿,卻也未必能如你願”言罷只是冷笑。
蔡瑁自覺早已布置妥當,此時受激,已是額頭青筋蹦跳,怒喝道“便是如此,你奈我何?來啊。將蒯氏兄弟與我拿下”屋內兵士盡皆是蔡瑁安排,聞言齊上前一步,來拿蒯良。
蒯良大喝道“且慢”轉頭向蔡氏道“夫人可是也有此意?為何一言不發,只讓此獠在此囂張”
蔡氏滿面陰霾,冷冷的道“小婦人不管政事,這些事皆有大都督與眾位先生、將軍商議。小婦人並無異議”
蒯良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既如此。我等也是心無掛礙了”仰天大笑聲中,陡然回身,對著外面喝道“還不與我進來,將這些謀亂賊子拿下”
隨著話聲才落。但聞轟的一聲響,便見大門砰然向內倒下,兩員大將已是帶著一隊甲兵,直入廳堂,立時將蔡氏等一眾人等,盡皆圍住。
蔡氏粉面煞白,驚聲大叫中已是渾身顫抖。瞬間已是面色轉為死灰。蔡瑁亦是大驚。凝目看時,卻是顏良、文丑二人。不由頓時冷汗涔涔而下。
他此時心念電轉。霎時已是明白自己徹底落入人家的算計之中了。蓋因他早知顏良、文丑俱是田豐推薦之人,也是當日田豐為他安排地守戶在襄陽的接應人。他此時就是再笨,也已經明白了。
當下嘶聲喊道“他們皆是外賊,是來劫奪我荊州基業之人,你們莫要相信他們,還不快快將他們拿下”語聲悽厲,直如厲鬼。蒯良等人冷冷的看著他,俱皆不動。廳堂內大多數人都是顯出興奮之色,部分人卻是若有所思,知道今日怕是要有翻天覆地地變化了。暗暗打定主意,明哲保身,絕不多言。
蔡瑁兀自在那大喊大叫,蒯良冷冷的一揮手,顏良已是大步向前,手中大刀一揮,已是將蔡瑁立時斬為兩段。
蔡瑁半截身子在地上翻滾,眼中滿是怨毒暴戾之色,口中嗬嗬作響,半響方才斷氣。蔡氏此時早已是嚇得暈了過去。劉琮卻是看著眼前場面,不明所以,只道大人們在玩什麼把戲,正自看的津津有味時,突然見母親暈倒,登時嚇得大哭起來。
蒯良將手一揮,自有人將劉琮並蔡氏帶了下去。這才轉向顏良問道“外面可是俱已掌控?”
顏良叉手回道“尊先生吩咐,所有蔡氏宗族之人,共六百三十八口。各軍中蔡瑁張允所安排之人共三十四人,張允家中共九十二人,俱皆已經拿獲。當日謀害主公,以針刺馬導致主公慘死之人,亦已拿獲,經審訊,已是供認不諱,卻是蔡瑁指使。若不是末將等暗中護著,那人早已被滅了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