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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飛微微點頭,忙道“兄台且慢”
劉備回身怒道“錢袋已經還你,還要怎的”
柳飛施了一禮,道“兄台息怒,剛是某鹵莽了。只想略表謝意,非是有意辱了兄台,還望恕罪。”說罷,又深施一禮。
劉備方才消了怒氣,還禮道“罷了,吾非貪財之輩。只想你若丟失了錢財,心中必定著急,這才追來。卻也不必多禮”
柳飛道“即兄台不肯受此珠,某也不強求了。不過既是有緣相見,何不找個所在,由在下做東,小酌一番,也讓某略表下謝意。不然,某心中卻也難過”
劉備推辭不得,無奈答應。
當下,過去收了攤子,隨柳飛往酒樓而來。柳飛卻不入座,逕自估了些酒,將了些肉食,對劉備道“吾見前面有一小亭,於林中甚是清靜,不若去那一坐,對酒賞景,豈不雅事”
劉備應了。二人拐拐轉轉,入了亭中。分賓主坐下,柳飛起身,為劉備布酒。坐下道“還未請教兄台高姓大名”
劉備謝了,回道“涿郡野人,姓劉名備,草字玄德。乃是中山靖王劉勝之後,漢景帝閣下玄孫。”
柳飛佯驚道“即為宗室之後,怎於此操此賤業?”
劉備泯了一口酒,嘆道“昔祖上諱貞,漢武時封涿鹿亭侯,後坐酎金失侯,因此遺這一枝在涿縣。備先父諱弘。曾舉孝廉,亦嘗作吏,早喪。只余老母,卻也於年前故去。娶得幾房妻室,亦相繼故去。多為紅白之事所累,以至家貧,只得販屨織席為業。”
柳飛唏噓。勸酒布菜。劉備拱手問道“未敢請教先生高姓,因何來此”
柳飛含混道“某姓柳,東海人氏。家中頗有資財,因性喜山水,聞聽北方多山奇峰秀,便攜妻遊歷至此。”
柳飛又道“公乃宗室,何不去洛陽謀一官職,也勝過在此受苦了”
劉備道“哪有那般容易。備本破落之人,哪有錢財支持去到公車。更兼此時內侍把持,若無巨資奉之,求官更是妄想”
柳飛道“若只是錢財,公卻無需煩惱。今日相見便是有緣,公若果有此心,某便將些財務於公,待的賄賂了那十常侍,自可謀得大官。到時,公高官得做,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任你施展。回頭再隨便將些好處於我便是。不知公可願乎”
劉備聞聽,作色站起,叱道“是何言也。官職乃國家所授,豈能賄賂討得。更兼,便是為官,也當為百姓做事,豈可害之以謀私利。公初見便不教人好,備不敢聞,這便告辭了”說罷,怒氣沖沖的抬步就走,
柳飛聞聽,仰天哈哈大笑,伸手將他拉住,道“好,好,好。不愧劉玄德哉。”
第二十章:亂起
正文 第二十章:亂起
卻說柳飛聞聽劉備回答,心中歡喜。仰天哈哈大笑,連道三個“好”字。卻讓劉備甚是不解,呆呆的看著他,不知所以。
柳飛見狀,微微一笑,道“玄德不需著惱,某剛乃是相試爾。若你方才露出一絲的動心,吾轉身便走,絕不會和你再多說半句。尚幸,汝總算沒讓吾失望。不過,反應卻也激烈了些”言罷,又是呵呵的一笑。
劉備聞言,不禁面色微紅。心中發窘,暗思自己尚不夠沉穩。
柳飛拍了拍他肩膀,指了指石凳,示意他安坐。劉備依言落座,方拱手問道“先生如此相試,卻又是為何?還望先生能坦言告知”
柳飛點點頭,卻未說話。自顧輕輕踱步,走到亭邊,負手而立。遠眺著天邊,蒼茫的大地,在初起的陽光下,度著一層鉑金。半響,方道“適才你我相見時,我的身份沒有明告與你,某姓柳名飛,字雲逸,乃是東萊人氏也。”
劉備口中細細念了兩遍,“柳飛,柳飛,東萊。。。。。啊。。。。。”心中猛的閃過一人的傳聞。不禁霍然起身,顫聲問道“莫不是稱為『隱神谷主』的柳神仙乎”,口中問著,呼吸急促,兩眼望定柳飛,白皙的臉龐上,已是激動的紅潮湧現。
柳飛回頭看了他一眼,方淡淡的點頭道“然”
劉備聞的他承認,身子顫抖。心中隱約覺得,將有大機緣落到自己頭上,然腦海中卻是一片混亂,各種念頭,此起彼伏,交相往來。
卻聽柳飛清朗的聲音,在耳邊緩緩響起,卻是在吟誦一首詞,詞體怪異,自己從未所聞,但卻平仄合理,與人異常和諧的感覺。不敢多問,只細細聽去。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里潼關路。
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
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興,百姓苦。
亡,百姓苦。
那語聲低沉,似含了萬般的悽苦,又隱隱透著一股悲天憫人的氣息。劉備聽的心中也不覺沉重起來,胸中直有一股沉悶之氣,衝來撞去,卻是不得發泄之處。
正自心中煩悶,耳中卻又聽得柳飛低沉的話音響起“這曲山坡羊,雖於此時此地不相時宜,但每每想起,卻心甚痛之。”
劉備心中道“這詞卻原來是喚作『山坡羊』嗎”心中想著,耳中卻聽柳飛繼續說道
“某本非此世中人,一心只修天道,也不願理會俗世中事。然歷歷於目,卻遍地不忍言之事。自恆、靈以來,吏治腐敗,民不聊生,後竟至宦官持權,賣官鬻爵,我華夏漢民,日苦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