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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種感覺尚未維持半日,柳飛便恨不得狠狠打自己幾個嘴巴子,暗下決心,決不再輕易和這華佗說什麼後世的理論了。原因無他。老華佗對醫學的痴迷和熱愛程度。實是讓柳飛始料未及。自接受了柳飛對解剖動物地重大意義的理論後,一路之上。但凡遇到死貓爛狗,華佗定是要停下,拉著柳飛一起動手,大大的研究一番。以華佗的執著,已是將之上升為一個重要的課題進行研究了。對著一堆破毛爛肉,毫無嫌棄之意。直搞得柳飛在幾日後,一看到肉食,就有一股嘔吐的衝動。偏生還不能拒絕,否則,定會給華佗嘮叨致死。
一路下來,搞得柳飛連調教大喬的時間都沒有,滿眼便是巴望著快一點進入宛城,將這老瘋子趕緊送到張仲景身邊,讓他去禍害張仲景和那些學生們去。柳飛也曾想禍水東引,將念頭打到華佗帶來地那兩個童子身上。曾勸華佗多抽時間,去教導一下兩個弟子,至於和自己地研討自可往後放放。哪知,華佗一句話,當即讓柳飛滿腦門子黑線。華佗卻是都“那些個孽障?唉,太年輕,性子好動,哪有耐心聽老朽嗦。每次講完醫學,再多說點,便是直接睡了過去。老朽也曾多次責罰,卻是無用。卻好遇上小哥,肯於老朽論之,讓老朽大感痛快啊”說著,捋須歡笑。毫不理會柳飛那哀怨的眼神。
如此,一路說說停停,終是日,到了宛城地界。柳飛望著遠處隱約可見地宛城,心中激動,自己苦難的日子終是有了盼頭了。
當晚,照例被華佗蹂躪一番,方始迴轉房中。大喬見他雖是仍然垂頭喪氣,但卻也是難掩歡愉之色,不覺奇怪。這一路,二人已是從最初的沒有話說,發展到常常鬥嘴了。大喬整日在這廝的潛移默化之下,已是不像這個時代的女子那般,戰戰兢兢的,在夫君面前不敢回應。因為若是一旦如此,柳飛這廝便會冷嘲熱諷,將她氣個半暈。反而是時時反駁兩句,柳飛也自不惱,大喬也覺有趣。
此時見了,不由出口道“卻是怪了,怎的被人教訓完了竟還有興奮之意?想是夫君很是享受這種感覺咯”語含譏諷。
柳飛卻撇嘴道“頭髮長,見識短。我這是尊老之禮,不讓古人專美於前。美德也!美德懂嗎?”轉頭望望宛城方向,又道“明日便可入得宛城了,嘿嘿,到時只要將華佗老兒往仲景老兄面前一推,啊,世界就清靜了。想想如此美妙的時刻即將來臨,心情豈能不好”說罷,自哼著小曲,得意洋洋。
大喬最是見不得他這般憊賴模樣,一見他這樣,便不由想起他初次欺負自己的事情,不由打擊他道“原來卻是如此,我尚以為夫君定是想好對應之策了,哪知不過是為了將要能逃避而開心。真真是大丈夫。如同對待妾身一般,至今連榻邊都不敢沾一樣,不過是心虛而已,有何值得自得之處”說完,輕輕哼了聲,意甚不屑。
柳飛怒道“我當日即說以禮相待,不沾榻邊乃是對你守禮,你如何時時以此說事?你可知曉,我若與你同榻而眠,壞了名聲的卻是你”
大喬冷笑道“君子即不欺於暗室,乃是於行,更是於心。你我既有夫妻之名,卻不同榻,一旦有瀉,妾之名聲更惡!你若有君子之心,便是同榻,也能守禮。今分明是心存齷齪,不敢近前,唯恐把持不住,卻不是偽君子是甚”
柳飛突然平靜,定定的望著大喬,只是不語。大喬被他看的心慌意亂,不由怒道“你要說便說,看我作甚?”
柳飛突然嘻嘻笑道“朝容是否已是對為夫大生情意,準備接納為夫,便故意以此語相激?若果如此,直言便是,我便犧牲一下,亦無不可”
大喬被他說破心意,又聽他說的不堪,哪受得住,頓時滿面通紅,怒喝道“你個無良之人,竟出此齷齪之語,哪個對你大生,大生…….”說至此,說不下去,回身背對柳飛,暗恨自己不堪,想及傷心處,不由落淚。
自哀自怨時,不聞背後柳飛動靜,不由奇怪,待要回身去看,卻篤然感到肩膀一沉,卻是柳飛雙手扶到自己肩上。他二人自當日診療之後,從無肢體接觸,此時突然感到柳飛靠近,身子頓時一僵,瞬即便微微顫抖起來,卻也沒有挪開。心中更是隱隱有了一絲期盼。
卻聽得身後柳飛輕嘆,道“你我這是何苦?”大喬聞聽,頓時只覺委屈之意,如山崩海嘯般遮攔不住,雙手蒙臉大哭道“這卻與我有何干係,自當日嫁與你,你何嘗將我當做妻室待過?妾之清白之軀盡露君前,便決心全心侍奉,何曾有過二心?君當日之語,卻不是羞辱於我?君之心,何其狠也”言罷大哭,直如杜鵑啼血猿哀鳴,把個三江五湖之水盡皆傾倒。
柳飛聽著卻是苦笑搖頭,暗叫冤枉,卻也知實是當日自己弄巧成拙了。其實,這多日以來的相處,他也是了解到,大喬實是個善良賢德女子。幾次夜間,大喬偷偷下榻,將錦被為自己披上,自己卻是蜷縮一隅,僅以薄氈裹身。待之天明,才偷偷取回,方能安心的睡一會。以柳飛的修為,如何能察覺不到她的動作?只是不敢直說,唯恐她臉嫩抹不開,只是每次見她凍得簌簌縮成一團,心下實是感動。每次都是自己悄悄將她弄昏,再將被子與她蓋好,及至時間差不多,再恢復原樣,等她來取。二人每夜便是這樣折騰一遍,一路之上,柳飛心中早被她濃情所動,只是不敢確定她對自己究竟是何態度,故而總是克禮自守。此時聽她吐露心聲,心中方始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