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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飛聞聽,卻是哈哈大笑,搖頭不置一語。張任怒道“若此尚不為忠義,莫非先生更有高見,不知任可得聞歟。”
柳飛慢慢收住笑容,緊緊的盯著張任道“將軍所言,俱為小道耳。若為遊俠兒,可以此量之。然以將軍之志,則不足道也!忠義之大道,是為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忠誠之心是對萬民,是對華夏一族,而非一人耳;守義之道,是軌於正義,是對萬事,對世情之衡量也。若爾眼中只有一主,行事不問黑白得失,便只一味秉尊,於主可稱忠義,然於萬民,於天下實是助惡,不過鷹犬耳,更何談忠義二字?”
張任聞聽不禁眉頭緊蹙,低頭沉思良久,再抬頭時,眼中已是閃過一絲警惕,緩聲言道“先生所言,怕不有理。只是先賢曾有言,忠臣絕不侍二主。為臣下者,若盡如先生所想,豈不反聲一片,日日便可以此為由,朝三暮四,更何談忠字”
柳飛搖頭嘆息,直視張任道“汝非稚子,豈能不識賢愚,不知世事乎?世間之事,公道自在人心,主上賢名與否,盡在民心治下。先賢亦曾言道: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侍。若明知主上不賢,而兀自以小義而自縛,是為愚忠也。”
張任低頭不語。柳飛接著道“丈夫立於世,即胸懷宏大之志,便當奮發激昂,振翅雄飛,豈有安事一室,棄志雌伏之理?若如此,又如何對的起一腔熱血,一身抱負。若如此,又怎對的起昔日教你育你一身本領地授業恩師”
張任聽至柳飛提到恩師,思及師父當年教誨,身子已是微顫。他此時心中已是隱約明白柳飛言中所指,只是讓他遽然便做出決定,實是甚為為難。正自心中天人交戰之際,卻見一封書簡推至自己面前。
張任不由一愣,抬頭望去,卻見持簡之人正是柳飛。滿心疑惑間已是伸手接過,打開低頭看去,心中頓時大震。霍然抬頭,顫聲問道“這。。。。這是吾師手書?”
柳飛微微笑著點頭,溫聲道“我與汝師乃是八拜之交,前些日子於他山中閒話,說起你來。聽聞你明珠暗投之事,甚是痛心,才以此書與你,望你能早下決斷,莫再自誤。”遂將自己如何與童淵相交之事,細細說了。
張任聞聽柳飛所述,知曉師父孤身隱居山谷,不禁放聲大哭。柳飛心中亦是黯然。待到張任慢慢收了哭聲,這才起身重新見禮,改口尊稱師叔,又對著書簡拜了三拜,方才小心翼翼的拜讀起來。這一讀,終是讓華夏又多出了一位蓋世名將。
第二百三十五章:授藝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授藝
卻說張任得了師父手書,當下細細看了起來,但見信中筆跡遒勁,然字裡行間全是關愛呵護之語,對自己所為並不多加怪責,只是囑咐自己應多聽師叔安排。淳淳以自己性命為憂。
張任邊看邊是流淚,念及恩師數載教誨,如天高海深之恩,自己尚未報答。卻在幽谷獨居之時,尚自為自己這個不孝的弟子擔心憂慮,心中大慟。思及恩師如今已是八十高齡,實不知天年尚有幾何,此時身邊竟是無人伺候,心中便是動了去看望師父的念頭,這個念頭一起,便如同荒漠中的野草一般,瘋長起來,怎麼也是抑制不住。
待到看完書信,自是小心的收入懷中,這才恭聲對柳飛道“侄兒不孝,這多年來竟不知師父境況。今又勞駕師叔遠來蜀中相尋,直是罪不可恕。這番得了師叔教誨,侄兒已知該如何去做,只是身上軍務尚需交接安置,尚請師叔暫時移駕,到侄兒家中安置,容侄兒進些孝道,也稍慰心中不安”
柳飛點點頭道“便是你不說,我也是要去的,你師父尚有一些技藝要我傳授於你,咱們這便去吧”說著,已是站起身來。
張任大喜,忙自起身,在前引路。出了酒肆,逕往城南而去,不多時已是到了府前,早有下人張羅,中門大開,張任親自引著柳飛往後院安置。待要安排酒宴,柳飛卻是止住,只說今日已是飲過,不必再多麻煩。況且自己一路行來,也是有些疲乏。張任自是遵從,安排下人準備沐浴,伺候柳飛歇息。自己卻往內城去尋劉璋。辭卻一身職務,另尋人手接替,諸般手續甚是繁雜,卻非一日可完。
當晚無事。次日清晨,柳飛自在院中做些功課。張任卻是早早過來請安,讓下人張羅朝食。待到柳飛用完,方才向柳飛稟告,昨日已是辭了大都督的職務。只是尚有些後續之事,還要奔忙。柳飛點頭,囑其早去早回,也好將師門絕學早早傳他。
張任應了,待到午時方回。叔侄二人來至後院,柳飛將童淵所錄的秘術交了給他,讓其先行自己領悟,自己便在一旁指點。
張任即知柳飛乃是太史慈之師。便早知柳飛實為一代宗師,況且師父信中淳淳叮囑。務必多向柳飛請教,直言柳飛之能高出自己甚多。此時得有這個機遇,如何不抓住機會請益,
他與張繡、趙雲雖皆學自童淵。但三人資質各異,所成也就各有所長。其中小師弟趙雲資質最高,盡得童淵一身所傳,故不但將師門槍技盡數掌握,尚能自出機杼,創出新的技法。張繡雖是大師兄,但天性貪多,但凡童淵所會盡皆學了個遍。於百鳥朝鳳槍練的滾熟。間或駁雜一些雜式。若說所得。便是得了一個“博”字。而張任資質中上,兼之性本穩重。便將精力盡數投在這一套槍法之上,日夜勤練不輟,所得便是一個“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