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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飛起初尚沒在意,只覺其雕工精湛,待到看到第二個姿態時,卻是不禁輕咦了一聲。面色一凝,細細的觀看起來。
原來這上面所刻畫的卻是一套刀法。那刀鞘之上共有二十四式,正反面各十二式。鞘上所刻人物均是雙手握刀,那刀勢渾厚矯健,大劈大砍,一招一式。因其雕工精湛,觀之便猶如活轉來一般,但見急速凌厲,身催刀住,刀隨人轉,勢如破竹。
柳飛觀看良久,不禁搖頭,這套刀法極是悍猛,奈何卻是招招獨立,並不連貫,顯見乃是戰陣之上,大開大合之套路,讓人觀之,一股金戈鐵馬之氣迎面撲來。然而就因其不連貫,卻使人胸中頓生塊壘之感,極是不暢。
柳飛不再看那招式,只觀刀身。這刀亦是長有五尺,但卻是比之尋常苗刀寬了三指。按動繃簧,琅琅一聲龍吟響處,一抹青光流動,刀刃已是出鞘。隨著刀吟之聲,周圍眾人亦是齊齊輕啊一聲,俱是面現激動之色。他們素日便聞那顏有把祖傳寶刀,甚是不凡。平日裡都傳的神乎其神,卻俱為見過其真面目,今日一見之下,果是寶貝。便只聽那出鞘之音已是可窺一斑。眾多輕啊聲中,卻有一人也是輕輕地咦了一聲。
柳飛全未在意,只是低頭看刀。見此刀比之尋常苗刀厚出足有兩分,鋒刃之處並未像那些刀一般,刃口開足,反而頗有些粗鈍的感覺,只是青芒朦朦,似有股刀氣隱隱透出。伸指彈去,但聽其聲不顯,猶如敲擊沉木,竟不似出鞘之時給人以震撼之感。
柳飛不禁贊道“好刀,卻是好刀。神物自侮,大音稀聲。”隨即右手一推,咔的輕響,已是將刀推入鞘中。旁觀眾人眼見柳飛將刀收了起來,方才三三兩兩的散了,自是紛紛議論不休。
那顏見柳飛贊刀,心下雖是甚為不舍,卻也是急急問道“客人可中意此刀?卻能出的多少銀錢?”柳飛撇了他一眼,淡淡的問道“此刀卻是不凡,不知商家想要多少?”
那顏聞聽,稍稍猶豫,便伸出一手,道“我要五百錢,客人可能出地”說著,臉上已是一紅。柳飛聞聽,卻是不禁微微一笑。這那顏直是憨厚,此刀便是千金亦是值了,他卻只要五百錢,且看其臉色,分明是覺得自己喊價高了,多有羞赫之色。
柳飛搖搖頭,方要回話,那顏見了,卻以為是柳飛嫌價高了,不由急道“客人若是嫌價太高,你我不妨再商議一二”言下自是要讓價。便於此時,旁邊卻有個聲音道“這位兄台若是嫌價高了,那麼便請轉給在下,在下願出千錢購之”話音落處,已是轉出一個大漢。
柳飛抬眼看去,卻見這人年約三十上下,滿面沉穩凝重之色。濃眉虎目,鼻直口方,一張臉膛色做古銅,眸子中神采飛揚,顧盼生輝。此人身高八尺有餘,一身蜀錦袍服,腰扎玉帶,左肋之下尚掛一把青銅劍。此際,左手扶劍,大步而來。其勢龍行虎步,甚是軒昂。
柳飛暗贊一聲,好個漢子。口中卻是微微一笑道“呵呵,商家與這位壯士可能盡皆誤會了。某並不是嫌此刀價高,卻是相反,乃是覺得價低矣”說著,已是呵呵而笑。
柳飛此言一出,不惟大漢愣住,那顏也是張大嘴巴,不明所以,呆愣愣的不知該說什麼。那大漢微微蹙眉,道“觀兄台服飾,當為儒者。在下當以先生稱之。只是先生若只是為爭此刀,卻也不必以虛言應之,自古買賣,向來只聞落價的,如何聽聞買家尚且抬價的。此非儒者應為也”
柳飛哈哈一笑,道“壯士所言不差,然世事皆有其理。吾向不虛言,即說此刀出價低了,自有其中道理”說著,轉向那顏道“商家忒也魯莽了,今汝賣刀,非止一物耳,卻沒曾想的家中之人乎?況此刀就其本身亦不只千金,更兼其上尚有絕學,其價更是難估,如何只得五百錢哉。是以,吾言此價低也!”
那顏聞聽柳飛所言,臉上已是露出愧色,道“吾非不知此刀乃祖上心血,然實是家中急等銀錢使用,否則焉能販賣祖傳之物。”說罷長嘆。
那漢子聞聽,雙眉卻是一軒,冷聲對柳飛道“商家既是有難,先生乃讀書之人,如何行的這般趁火打劫之事。臨其難而購其寶,此小人之道也。某不敢行此無義之事。”
柳飛看了漢子一眼,問道“今商家便等著以此刀換錢救命,若是你我二人皆不解囊,其如何度難?只為一己不稱幾何的名聲,便罔顧他人之難,此為君子之為乎?若此,吾願為小人也”說著,已是自囊中取出金珠若干,遞了給那顏。
那漢子聞聽柳飛所言,頓時呆了,眼見柳飛竟以金珠付給那顏,終是羞愧滿面。
第二百三十四章:張任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張任
那商人那顏接著柳飛給的金珠,愣愣的站了半天,方才激動的跪倒,口中道“多謝先生,多謝先生”柳飛微微一笑,伸手將他扶起,溫言道“商家不需如此,吾亦只是給出了合理的價格而已。快些去買米回去吧”那顏這才千恩萬謝的站起,自去收拾。
柳飛將刀提在手中,不禁苦笑了笑,為了幫助這位那顏,自己卻是買了個無用的東西,這刀雖好,然對自己來說,卻只能作為禮物,等著送給別人了。
搖搖頭,這才轉身待走。旁邊那漢子此時卻是上前一步,施禮道“先生請了,方才實是在下失禮了,還望先生大量。”說著,已是躬身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