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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聞聽柳飛呼喝自己,心中不喜,翻著白眼,方欲反駁,卻見柳飛橫了自己一眼,頓覺一股無形的壓力,將自己緊緊縛住,猶如一座大山凌空壓來,心中頓時大駭,努力吸了口氣,要待抗拒,那股大力卻是突然又消失無蹤,一口氣頓時擠迫在胸腔中,上下衝突,直有要吐血的感覺,身形晃動間,口中卻是“啵”地一聲大響,那口氣已是自行衝出,禰衡羞得滿面通紅,卻是不覺的不敢再多言,只得翻著白眼在一旁暗自運氣。
雲濤看的偷笑不已,心下暢快。面上卻是不敢有所表露,見柳飛回過頭來,方才對柳飛躬身道“濤日前為家仇來行刺老賊,不想老賊防備甚嚴,身前侍衛更是蓋世虎將,濤受傷而遁,幸得吉太醫搭救,方得以活命。前些日子吉太醫卻不知自哪得了皇帝之召,便欲下毒以鳩曹賊,卻不防被曹賊察知,竟至如今慘劇,濤之性命本為吉太醫所救,故昨夜冒死前往,總算邀天之倖,竟得巧遇恩公,這才成功。只是吉太醫此刻情形,委實兇險,還望恩公能予以伸手救之,濤在此謝過了”說罷,跪下叩頭。
柳飛微微頷首,拂袖讓他站起,道“你方才讓禰衡將他送往琅琊尋我,卻是誰指點於你的?”
雲濤驚詫道“恩公如何得知有人指點于濤?”柳飛笑道“你我當日相見,你並不知我之身份,今日卻忽然使人尋我以求庇護,若非知曉我和那曹操之間糾葛之人,焉能想到此點。若非如此,難不成你卻變成神仙了”
雲濤方才了悟,伸手撓頭道“此事說來卻是奇怪,濤之所以想到去尋恩公,一來是後來知曉了恩公身份,二來卻是得了一個神秘之人的傳信。當日,濤雖逃的性命,但已是受傷頗重,無處藏身,卻有一人賁錦書告知,若欲解除後患,當往琅琊尋恩公出面,曹賊必不敢傷我,是故,才想到讓那人送吉太醫往尋恩公。”
柳飛聽了,略微沉思,已是隱約猜到何人所為了。當下,不再多問,讓雲濤將吉平扶起,他自伸手搭脈。
一探之下,心中便是瞭然,吉平卻是沒甚大礙。只是外傷頗重,十指雖可續起,以後卻也不能負擔過重的活計。好在他本是醫者,也只是寫寫字,用用筆之類地,倒也不虞其他。至於亦今未醒,卻是年老體衰,受此酷刑,氣血兩虧所致。
當下,雙手將吉平十指斷骨一一扶正,以水神真氣緩緩滋潤,修復雙手筋脈。十指連心,吉平在柳飛為其正骨之時,疼的大叫一聲,方自醒轉便又疼昏過去。柳飛也不管他,將指骨扶正搞定後,方取出晶石針,抖手插入吉平幾處大穴,方才取出一顆九轉還陽丹,納入吉平口中,伸手以真氣助藥力化開,引天地元氣,將吉平虧損的元氣補充起來,吉平在昏昏沉沉中卻是因禍得福,經此番作為,卻是將壽元極大的提升了一截。
柳飛待吉平藥力化開,方將晶石針取回,對雲濤道“他已無礙了,且讓其歇息一下,不必喚醒。”說罷,示意雲濤隨他走至一旁。
雲濤跟過來,柳飛方問道“你之仇人我一直未多加問起,卻怎麼會是曹操了?”雲濤聞聽柳飛問起,面色一暗,默然一會兒方道“我一家移居徐州,那曹操當日進伐徐州陶府君時,卻將沿途百姓盡數屠戮殆盡,可憐我家良賤,除我僥倖未死,其餘的竟是……..”說至此,眼睛已是盡赤,哽咽難語。頓了頓,才道“此仇不報,我雲濤誓不罷休”說至此,已是咬碎鋼牙,滿面恨色。
柳飛喟然長嘆,點點頭道“卻是如此。只是以你一人之力,何時方能得報此仇?況且,你有沒想到,便是殺了曹操一人,可又能濟的什麼事,曹操死了,自有兒子繼位,兒子死了,還有其他人接替,你這仇卻如何才算報了?”
雲濤滿面黯然,道“我固然知曉,只是如此,難不成我一家之仇便算了不成?”柳飛微微搖頭道“你家之仇,其實乃是眾多百姓之仇。若沒有這許多征伐,何來這般仇恨。你若真有心報家仇,便當聯合有志之士,將其勢力連根拔起才算有成。若你果有此心,我便指點你一條明路”
雲濤大喜,跪倒道“還望恩公指教”柳飛點點頭,將他扶起,又取出一塊令牌給他道“你回頭可持此令,去河北尋一個人,只要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待到時機到時,大仇自可得報,且也不負了你一身所學,定能建功立業。”
雲濤大喜,接過令牌拜謝。柳飛點點頭,讓他暫到一邊等候,這才揮手讓禰衡過來。禰衡一直在旁冷眼看著,心中不知腹誹了幾百遍,幾乎將二人家中所有母系之人盡數問候了個遍,方才解恨。此時見柳飛喚他,百般不願的挨擦過來,卻是低頭不語。
柳飛見他面色不虞,眉角含恨,遂冷聲道“正平可是心中懷恨柳某對你之態度?”禰衡撇撇嘴,道“不敢,衡之性命剛剛拜先生所救,安敢不敬”
柳飛冷冷的道“你卻不必記在心上。要知我為何如此待你嗎?”禰衡微愕,卻亦是冷聲道“先生號稱神仙,如何將我等凡夫俗子看在眼內。”
柳飛嘆氣搖頭道“彌正平啊彌正平,枉你為天下名士。你自出道以來,才名波於四方,為何直至今日,卻只得一鼓吏之職?你便從未想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