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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也覺有理。只得應了。柳飛也不等他們。眾人計議已定,便是轉身就走,只道自己先往那邊探看,讓他們隨後跟上便是。祝融眼見柳飛身形已杳,空自頓足,卻是無奈,只得隨著舅父而行。一路上卻是將吉傑埋怨個不停,直怪他答應讓柳飛孤身涉險,吉傑唯有苦笑不迭。
柳飛知曉大軍出動。非是刻時便可起行地,故而一路並不甚急,悠悠逛逛的只拖到三日後。方才進了哀牢地界。眼見此地多有黑袍之人四下遊蕩,知曉已到了黑靈教的勢力之內。便自收斂,只扮作一個遊歷的書生,以掩耳目。
他自到了天人合一之境,外表看來已是返璞歸真,毫無異處。黑靈教教眾雖見一個漢人在南中之地遊蕩,心下奇怪。但尾隨看了幾日,見他每每只是登高唱賦。並不理會旁人。似無不妥,便將其當做一個腐儒發癲。不再理會了。
柳飛卻覷機擒了一個倒霉蛋,一番手段下去,將教內地勢之形盡皆摸透,隨即反手結果了其性命,便優哉游哉的直到了黑石崖下。
此時立於崖下,縱目遠望,但見前面遠處,隱約露出個峰頂,淡藍色的霧靄厚厚地凝在半空,將一切都深隱其中,渲染成一片迷離。
這幾日來,柳飛是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天無三日晴”了。這裡幾乎每天都要下點兒什麼,也無論時間和地點。
此時,淅淅瀝瀝的細雨漸漸的小了,只微微飄著一絲絲濕氣,拂面而來甚是涼爽。整個山色空靜謐,在如煙的細雨中,如同一幅輕墨揮灑出的水墨畫,淡然而雋永。
柳飛佇立在一個小崗上,望著眼前的美景,實是難以和那邪惡的黑靈教聯繫到一處。山里地天氣說變就變,就在他暗自低嘆地時候,剛才還是綿綿細雨,現在已然雲開霧散。雖然太陽還被擋在山的後頭,霧氣卻早被山風吹得無影無蹤。原本籠罩在霧靄中的黑石崖,已是顯露出他的真容。
眼見前方層巒疊嶂,密林幽幽。阿莫江橫穿哀牢,水氣升騰起來,在半空形成磅礴的雲海。數條銀鏈般的潺潺溪水和山泉,把山嶺攔腰捆住。便在那水鏈銀河的中間,突兀的聳起一道山崖,巍巍然直有幾十丈高。
崖壁間草木不生,陡峭直立,山石俱做黑色。凝目看去,峰頂似有一個巨大的絞盤,幾道粗如兒臂地巨藤垂下,繫著幾個吊籃。這黑石崖上下便是*著這吊籃扳動。崖底下建有一排竹屋,隱見火光悠悠,顯是守護吊籃的教眾。
這黑石崖東側卻是一道深澗,下面黑幽幽的不知深淺。幾塊突出地巨石探出深澗上空,緊緊依住崖壁,巨石四周數棵老樹,倔強的將根系深深的扎在石中,在一蓬半人高的草中舒枝展葉,如同一個蓋子般,將下面全部掩住。整個崖底便也就是那處,無人守護。
柳飛看了一圈,心中已是有數。那山崖雖高,但於他來講,卻不是什麼難事。只要沒有什麼人在崖頂特意恭候,暗算於他,自可攀躍而上。
眼見前面竹屋內此時已是炊煙梟梟,自是眾黑靈教眾生火造飯了。柳飛身形展開,直往那斷澗處掠過。及至近前,微提一口真氣,腳下發力處,但見白影在空中帶出一道長長的幻影。幻影橫空未散之際,柳飛已是身形立於一株老樹之下。
仰頭上望,高高的崖頂似欲壓下來一般,柳飛並不稍停。長吸一口氣,真氣在體內瞬時連運了兩個周天,兩足輕輕一頓,身子便已騰空而起。及至三丈多高時,雙袖向下連拂,身軀扭動,雲氣激盪之際,身形憑空又是向上拔起兩丈。
遠遠望去,但見一個白影在空中如同雲龍探爪,嬌躍多姿。每每大袖拂動之際,那白影便向上升去,不消多時,已是隱入雲霧之中。
柳飛這時施展的正是自己領悟的絕世輕功——節節高升。丹田內一口真氣流轉不停,充盈溫潤,體內無一處不至。只半刻功夫,已是眼前一亮,身形已是躍至崖上。
身形略一扭動,已是如同驚鴻一般掠至一顆大樹之後。停住身形,縱目望去。但見整個崖頂似是被人憑空削去似得,現出一大塊空地,占地極大,足有數百丈寬闊。
崖頂四周略高於中間,將那中間空地抱在懷中,形成一個獨特地山谷。山谷內一片黑石築成地小屋,間中花草茂盛,如同春日。幾團白雲絲絲縷縷的飄蕩於上空,將整個山谷裝扮地分外瑰麗。四周高出的峰頂上,有些地方竟是白雪皚皚,和下面山谷的一片奼紫嫣紅相映,顯出一份矛盾卻又和諧的景致,如同身處仙境。
谷中*著北面,卻有一片高大的黑石建築,在一片小石屋中顯得格外顯眼。柳飛微一沉吟,展開無形身法,幾個起落便已到了那片建築外面。仔細打量之下,卻驚奇的發現,這個黑石堡竟是被一道數丈高的圍牆整個圍起,但是,卻沒有任何門戶。
柳飛心中驚異,功凝雙目,向遠處望去,但見在南邊那個上下崖頂的巨大絞盤旁,卻是有幾個黑袍人在往來巡視,只是一到黑石堡十丈的距離,就直接離開,並不*近。正自觀看之際,耳中忽聽得圍牆裡面響起腳步聲。隨即一個雄渾的聲音響起“赤蛟兄,怎麼好一陣不見覡尊了,也不知他的赤娃煉的如何了,教中這麼多人同時飼育靈體,便只有他煉的,連教主也對之甚是讚嘆。咱家卻沒能得見,這幾天便一直惦記著,也不知他何時回來,也好讓咱家一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