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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里外地土山之後。此時卻正是塵土蔽空。滾滾地塵土中。不時地響起悽厲地慘叫和馬匹地哀鳴之音。金鐵交擊地鏗鏘聲中。火花四濺。在那隱隱地塵霧中。展現著瑰麗地色彩。
曹休雙目血紅。手中地大刀。早已是如同鋸齒一般。左臉頰上。一道傷口。自額頭直劃向腮邊。皮開肉綻之際。似是一張血盆大口。
舉起微微顫抖地左手。將糊住眼睛地血水擦拭乾淨。眼珠卻是瞬也不瞬地。盯著對面那個面容沉靜地對手。高順!這個昔日飛將呂布手下地猛將。果然是名不虛傳。一番交手之下。竟與自己戰了個棋逢對手。
他和曹純二人奉曹仁之令,伏於此處,只待等大戰展開,便要憑藉虎豹騎強橫的力量,將蜀軍殲滅。哪知尚不及奔出,便被一支突如其來的漢軍偷襲。
那支漢軍全是騎隊,後面的尚不算什麼,除了領頭的是那個西涼的馬超外,倒也不是太難打發。但前面這一隊,卻是竟然比自己的虎豹騎,還要強橫。整隊人馬,從上到下,竟是全被重盔包裹,除了常規地配備外,竟然還有一支兩丈長短地騎槍。兩方才一接觸,便被這種霸道的武器,折損了兩停。
及至後來雙方衝突,卻愕然發現,對方所用地馬刀,制式古怪,鋒利異常。兩邊一次交鋒,就被這種武器打了個措手不及。若不是虎豹騎都是馳騁許久的老兵,登時就會崩潰。
此時兄弟曹純已是被那個馬超所殺,雙方騎卒已是混成一團,隨著一次次的衝擊,既然發現了對方的優勢,自是不能再以老舊的戰術相應了。那麼混戰或許是個明智的選擇了,畢竟大家防具都是一個水平的。
只是現下面對的這個高順,卻是棘手至極。三十餘合下來,自己面上挨了一刀,雖是給對方右胸上也來了一下,但顯然對其傷害並不大。
曹休沉沉心思,努力穩了穩有些抖顫的雙手,口中呼喝一聲,再次催馬向前。大刀斜斜向下托著,及至奔近,方才驀然向上斜撩而出,直往高順左肋下斬來。
高順目光一縮,手中刀倒順,以刀柄猛地向外一磕,鏘的聲響中,刀勢不停,已是順勢直往曹休頸間斬落。刀光如雪,恍若急電奔雷,砭骨的森寒氣息,已是將曹休鬚髮壓得簌簌而動。
曹休額間血流不停,流進眼中,前面視野便是一片血紅。便是如此,那眼睛卻依然是不眨一下。眼見高順大刀已至,猛然將手中刀回帶,卻以刀頭順著來勢一撥一拋,將這勢化解,隨即左手後壓,右手抬起前送,便以刀後尖錐直刺。這二馬盤錯之際,相離甚近,端的是兇狠無比。
高順急扭身避過,不及變招,曹休刀頭卻帶著一股惡風,已是急斬而下。高順面色微變,兩膀叫力,將大刀刀背向外猛磕,金鐵交鳴聲中,二馬長嘶著,各自分開。跑出一段後,兩人再次圈馬來戰。頓時殺做一團。
雙刀並舉,二馬盤旋。戰馬嘶鳴不絕聲中,二人已是大戰八十餘合。曹休心中卻是越來越焦躁。自己這邊被這兩支騎隊牽住,卻不知曹仁處此時是個什麼情況。恐怕沒有自己這支強悍的騎兵相助,面對著蜀漢的大軍,後果實是危殆至極了。
便是此時自己這邊,虎豹騎亦是折損大半,眼見敵方仗著武器犀利,人數眾多,自己這點家底怕是要盡數交代在這了。心中焦急下,不由的暗暗偷眼掃視,已是有了撤離的心思。
他這正琢磨著主意,卻猛聽遠處號炮連天,借著雙方分開之際,眺目遠望,但見天邊忽的湧出無數的旌旗,密密麻麻的如同草原上的野草。遠遠望見旗號上卻是蜀字招揚。當先幾員大將,盔甲鮮明,正驅馬往這邊疾奔。正是後續的大軍,黃忠、張遼。魏延等人趕到。
曹休心中絕望,不覺有些失神。便於此時,耳中馬掛鑾鈴之聲響起,驚恐的抬頭看時,一刀已是如從天際忽落,光亮耀目之際,只覺脖頸一涼,隨即便已是一片黑暗襲來。無頭的殘軀,在馬上晃了兩晃,噗通一聲,已是倒栽下馬。胯下戰馬悲嘶一聲,已是空著鞍轡,逃往了一邊。
虎豹騎主將雖喪,卻是並不混亂,依然是捨生忘死的奮勇搏殺。高順看的大是感嘆。曹操當日一手帶出的班底,果然是精銳中的精銳。比起自己的陷陣營尚猶有過之。此戰若不是仗著柳飛給打造的堅甲利刃,恐是勝敗尚自難說。
眼見遠處黃忠等人已是趕至,陣中馬超猶如殺神降世,一桿銀槍上下翻飛,直將魏軍殺的紛紛落馬。心中豪氣頓起,長嘯聲中,已是驅馬挺刀直殺入人群中。
不多時,蜀軍紛紛趕至,虎豹騎任是強悍,但即得不到奔馳,又架不住人多,一時間紛紛墜馬。兩邊廂直殺的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處處都是被砍成碎塊的殘屍,滿地的人頭亂滾。
一個時辰後,隨著蜀軍的歡呼聲,虎豹騎最後一個騎士頹然倒下。遠處天邊殘陽如血,落日餘暉下,平川上一片狼藉。四處都是屍體橫陳,殘破的戰旗,在傍晚的風中無力的晃動著,無主的戰馬,孤零零的站在原地,一聲長,一聲短的嘶鳴著,呼喚著曾經與它四方馳騁的勇士們。。。。。
高順輕輕撫著右胸的傷處,縱目遠眺。夕陽下的遠山,盡顯一片血色。淒迷中帶著一股悲壯。蕭瑟的晚風,為逝去的人們,低沉的唱著無盡的輓歌,嗚嗚咽咽的一直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