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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詡見狀,咬咬牙,心下一橫便暢言而談道“柳公卻是打的好主意。北方眾諸侯打來打去,最後剩下一個,也是元氣大傷,短時無力南下。而柳公卻乘機在南方,以別人的財勢大力發展。只是柳公實是大手筆,竟然讓皇叔親自送到前面,渾不以皇叔的安危為慮,盡牽諸侯耳目。皇叔表面上整日東奔西跑,身無立錐之地,他人又怎知其江南基業早已是穩如磐石。”
說到這裡,賈詡大喘了一口氣,才有接道“待他人死的差不多時,柳公便讓皇叔入荊州,操演士卒。北方此時,元氣未復,人口流失。北方之地本多主所有,待其盡被吞併,其地民心之向背,不言而喻。至那時,百姓思安居,士卒無戰心。多年爭戰,疲憊不堪,而此時,南方之地,卻是養精蓄銳,等待多時。此時,揮兵而入,倡大義為號召,攜民心而伐之,以久蓄之兵對久疲之卒,豈有不勝之理乎?至此,柳公之計可謂成矣。然柳公果是謹慎之人,用兵之狠辣,卻是讓詡佩服之至。那日,公說詡時曾言,若荊州之地,江東之地盡為皇叔所有,詡當怎樣。此語已是暗指江東吳侯處了。想必那吳侯周瑜也是柳公早早布下的棋子。否則。焉能突然如彗星崛起般,短短一年時間,便橫掃江東六郡八十一洲,根本不顧忌周邊之敵。如此來推想,想必柳公也非是只安排此一路伏兵以侯,定是還有其他手段。x君x子x堂x首x發x只是詡才智有限,實是猜不出俱在什麼地方。”
賈詡說完這些,已是大口喘息。額頭冒汗。他一生隱於人後,從未將心中所思所想,如今天這般盡數說出,只恐遭人所嫉,於己不利。今日在柳飛面前,為柳飛氣勢所迫,將人家所思謀劃盡數倒出,心中實是有些茫然。卻不是他怕些什麼。實是習慣使然,突然改變,一時間難以適應。
柳飛卻是微微而笑,道“文和果然不凡。竟能從我一句話中,將我所謀推斷出個七七八八來,不愧為毒士之稱啊”
賈詡聞聽柳飛口中吐出“毒士”兩字。心中一顫,雙目篤然閃過一絲陰鶩,緊緊的看著柳
柳飛笑道“你莫要亂想,你這毒士我卻很是喜歡。而且是越毒越好。”賈詡聞聽,眼中露出疑惑之色,卻未開口相尋。
柳飛道“吾欲送你個滅國之功,不知文和有沒興趣啊?”言罷,已是陰陰而笑。饒是賈詡這般老謀深算之人。見了柳飛此刻的笑容。也是一股寒氣自脊樑後直竄上來,強自按捺住心悸。沉聲問道“公欲使詡做些什麼?但請明言,詡當日即已經允了|Qī|shu|ωang|,便自會盡心而為。定不叫先生失望就是”
柳飛道“好,我便欲要你往這裡去”說著,將頭湊近賈詡,細細的說了起來。賈詡初時方甚平靜,只是隨著柳飛嘴唇的嗡動,面色已是越來越驚呀,等到了最後,已是瞠目結舌,呆呆的看著柳飛,半響方道“先生當真要行此事?”
柳飛卻是坐正身子,正色道“正是,此乃我華夏千年難逢之機遇,若不抓住,吾恐日後無顏面對祖宗矣。怎麼,汝可是怕自己不行?”
賈詡此時已是恢復,越想越是興奮,他天生喜歡那種藏於幕後陰人地感覺,喜歡算計對手,喜歡看對手被打敗之後地絕望和無助。這種感覺已經融入到他的骨子裡了。此時聞聽柳飛問起,不由撇嘴道“吾卻怕些什麼,要怕的恐也是公吧”
柳飛雙目一凝,道“哦?說來聽聽,我要怕些什麼”賈詡陰陰一笑道“公便不怕尾大不掉,反倒扶起一個大敵。而且就詡來講,詡雖不認為自己是惡人,卻自知也非什麼善人。公便不怕有朝一日,太阿倒持,反傷自身嗎”
柳飛沒有說話,臉色平靜的望著他。賈詡不覺煩躁,沉聲道“公何意?有言便只管講來,若要吾頭,不須麻煩,吾即雙手奉上就是”
柳飛微微一笑,搖搖頭,只是輕聲的道“我相信你們。我相信你們終是華夏之人,炎黃子孫。”
柳飛聲音雖輕,但於賈詡來說,卻不啻於雷霆霹靂,將這麼大的一件事交付給他,可以說裡面已是包含了無數的財富和權利。而柳飛竟只是這麼短短的一句話,便輕飄飄地甩了過來。賈詡感動了,真的感動了。像他此等人,實是不屑於什麼金珠錢財的,也並不多麼嚮往權利的攫取。他們其實最想要的是認可!是信任!
他將頭轉過一邊,良久才沉聲道“便是如此吧,吾何時動身?可要先於主公稟明此事?”柳飛點點頭,道“當然。至於何時動身嘛”略一沉思,又道“你便隨我一起走吧。我明日即要往川中去,你可先隨我至川中,再自川中而行。”
賈詡不再多言,起身告辭,徑去尋劉備稟明此事。柳飛望著他的背影,嘴角勾起。對於賈詡這般人物的心理,他現在已是清楚的很。這些個文人,傲氣地很,往往一句話,一件事,便能得其忠心以效死力。只要你明白他們真的需要什麼就好。微微瞌上雙眼,柳飛已是漸漸入定。
劉備房中,此時卻是一片興奮。諸葛亮、龐統俱皆已至。劉備當即拜二人俱為軍師。諸葛亮為左軍師,中郎將,總攬內政與外交事宜。龐統為右軍師,中郎將,總攬軍事戰略,以為謀主。
對於這種安排,劉備初時甚為擔心會引起眾人的不滿,然除了陳群、趙儼二人表現出驚異外,其他人俱毫無異常,反而均是驚喜之色。他卻不知諸葛亮和龐統二人說是現在名不見經傳,卻也是指襄陽以外。而像蒯氏兄弟這些荊襄名士,自是早知他二人名聲,雖甚少來往,但卻並不是不識,徐庶就不用說了,而田豐和沮授二人,現在基本上可以算是荊州本地的名士了,待了十餘年,整日地便是與這些人交往,如何能不知曉。只有陳群趙儼和他自己,卻是外來人,對二人不知情況,才會有這種迷惑。只是陳群趙儼二人皆不是那種爭權之人,雖有些驚疑,然觀眾人的態度,當然也是明智的保持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