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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德公、司馬徽、柳飛俱皆愣住。司馬徽更是注目打量這個少年,目中不禁閃過一道異彩。
龐德公卻不禁麵皮有些發紅,頗為尷尬。要知,剛剛龐統一番話的意思是:“誠”是所有德行的基礎,是君子立身之本。柳飛若不想給人家,便應誠實的對人說出,而不是這樣遮遮蓋蓋,這種行為不是君子所為。
龐德公二人慾要向柳飛求書,偏偏柳飛說自己沒有,二人其實也是不信的,但若再要執意去討,未免落了下乘。但龐統以九歲之齡,說出這些話,本不為過,只是礙於自己於他的關係,卻是有些尷尬了。所以,他搓了搓手,卻不知該如何說才好。
柳飛也自愣住,龐統言中之意,他自是明白。只是他卻是暗凜這未來的鳳雛,果然犀利,充分利用自己能利用的資源,既然自己年幼,便以小賣小。借著討教的名義,竟是把自己直接套上個小人的帽子,一時間,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氣。面上表情便也是似笑非笑的。
這三人不說話,旁邊甄絡卻是小臉漲的通紅,小手攥成拳頭。小姑娘自與柳飛接觸,每日柳飛給她講的故事,俱是後世流行的寓言故事,及一些世界著名的童話故事,多是將深刻的人生意義,和為人的道理藏於其中。甄絡自小便喜書多思,聰慧異常,自是明白姐夫是在向自己傳授著學問。
而這種傳授的方式,卻又是如此新穎,如同春天細雨,隨風潛入,潤物無聲,卻又是那麼的可貴和真實。小姑娘每從柳飛處多得一分知識,便對柳飛多一分崇敬。只覺這個姐夫稱為世之奇才決不為過。
她亦自聽懂了龐統的意思,哪容得有人如此誣衊自己的偶像。忍了許久,終是忍不住,脆聲道“你這人好生無禮,自己強欲要別人的東西不成,竟還辱罵別人為小人。這等作為才是真的小人呢。”
她此言一出,眾人更是一愣。龐德公老臉更是一片通紅,司馬徽卻是目中異彩連閃,不想今日竟能連見兩個驚才絕艷的人物,難得的是,二人竟都是如此般小的年紀,這女娃子若為男兒,以後成就當真不可限量。
那邊龐統亦是紅了麵皮,冷冷的看了甄絡一眼,道“我道是誰,卻是被人稱做神童的甄家小姐。向聞小姐以女子之身,償向兄長索看文章,且用令兄之筆硯習字,莫不是要做『女博士』,可惜我大漢卻不容那蜺墮雞化,婦寺干政之事的”言罷冷笑。
甄絡這會卻是冷靜下來,緩緩道“聞古者賢女,未有不學前世成敗,以為己誡。不知書,何由見之?若女子向學是為罪,那緹縈萬言救生父,班姬助兄修漢書便俱是錯乎?卻是龐公子想左了。”言罷,拔背低頸,不再說話。
龐統卻頓時愣住,張了張嘴,卻最終沒再說話。
柳飛不成想自己只是說了實話,卻搞出這麼個場面。但對甄絡維護自己,卻甚是感到溫暖,讚許的看了她一眼。甄絡瞅見,心下大感興奮,面上更是眼波流轉,竟是顯出一片嫵媚。這絕代妖嬈竟是此時便已顯徵兆。
她此時年紀尚幼,自是不會想及什麼兒女之情,但只覺能幫得上姐夫,便甚是開心。柳飛卻被她那嫵媚一笑,搞的一呆,面前的小女孩兒,竟是突然如同長成一個少女般模樣,巨大的反差,讓他竟興起一絲怪異的感覺,不禁晃了晃頭,將那絲怪異驅除腦中。
此時見眾人盡皆沉默,遂微微一笑,道“飛塗鴉之作,未成想竟能得二位先生如此青睞。更使得士元多出如此誤會。罷罷罷,飛雖無副本,但卻可憑記憶再摹一副本,恭請二位斧正也就是了。只是,到時若是失望,卻莫笑飛之淺薄也就是了。”
司馬徽與龐德公聞聽,不禁心花怒放,竟齊齊站起,道“先生所言當真?”待的發現失態,不禁對望一眼,老臉微紅,略顯尷尬。然卻還是望著柳飛。
柳飛微笑道“此易事耳,不日便使人送來,如何”
二人始大喜拜謝。龐統於邊上聽著,方知自己誤會了柳飛,自是尷尬,剛又被甄絡一頓數落,不覺甚是沮喪。
柳飛見他模樣,不禁好笑,這鳳雛自小因貌丑,少有人接近,也自養成一副孤傲的脾性,最後死於流矢之下,與他這副脾氣卻也不無關聯。今日,便點他一點。
想到此,便對龐統道“士元少年英才,以後成就未可限量。汝剛剛問過我一個問題,我這裡卻也有一個問題問你,你可能答否?”
龐統心中一凜,暗道“難不成他記恨於我,欲要尋我晦氣?卻是要小心了”當下,起身恭聲道“先生,長者也。長者有問,統安敢不答。然統只九齡,豈能盡知世事,若不能答,還望先生教之”言語間,不卑不亢,卻暗藏著滑頭,實實的綿里藏針。
他的意思就是,你是長輩,逼我已是失份。我年紀小,你要是故意為難我,出些自己都不知道的問題,我就反問你,你的臉上卻也不會好看。
旁邊,司馬徽和龐德公面面相覷,卻也覺有趣,自不說話,只顧看著。甄絡卻已是用鄙視的眼光看著龐統了。
柳飛暗道這鳳雛,不是個吃虧的主兒。嘴上卻道“如此也好。我欲問你,這世上最最堅硬之物是什麼?”
龐統一愣,沉吟了下,道“眼下應為『鐵石』,俗語有云:『鐵石心腸』便可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