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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院挖了個大池,將青檀樹的枝條先蒸,再放入浸泡。外面眾人所聞之怪味便是這池子所發。
蔡琰自那日心緒波動,後又見了柳飛所寫那四個字,心下佩服,已是情動。聽聞柳飛要造一種從未見過的好紙,哪還忍耐的住,便以找甄絡說話為由,日日與柳飛待在一起。那池子所發氣味雖是難聞,卻也是甘之如飴了。
等待材料出池的間檔,整日與柳飛論詩談賦,琴笛相和。柳飛心中詩詞何等之多,隨意拿出幾首,已是惹得蔡琰心醉不已,欽佩萬分。與柳飛所作詩詞相比,直覺平日自己所作,韻味上差了何止千里,心中由是佩服,便真心請教,得益良多,自此兩人感情大進。
蔡邕見了,自是樂見其成,也不多問。只是柳飛時間多被蔡琰甄絡二女占去,又要抽空照料造紙之事,和自己研討書法寫字的時間,便已是少之又少了,卻也不由鬱悶,卻是無可奈何了。好在雙方關係已是大進,至少在稱呼上,已是“老伯”“賢侄”的叫了開來,了可自慰了。
柳飛此時已不是當日初來的小白了,於感情之事自那日山巔心定之後,更是拋開一切顧慮,自然全然接納。便是對甄絡時不時露出的一些情懷,也自有些明了。心中暗喜(喜的可惡!崑崙等眾人暗自鄙視,恨不能以身代之。。。。。。)。自己當然沒有什麼蘿莉情節,但只要自己把持住,待到二女長成後,再來採摘,自不會有什麼妨礙。故心中甚是坦然。至於後世所受一夫一妻的教育,若放在這個時代,那不是怪胎便是被人認為有病,柳飛自也不會去給自己找那些個不自在。既已在這個時代了,順應這個時代的習俗,方是正理。
等那材料出池後,柳飛組織了人手,將樹皮剝了,曬乾後,加入草鹼再蒸,去其雜質,洗滌後,將其撕成細條,晾在朝陽之地,經過月余日曬雨淋,方自變白。然後將細條打漿入膠:把加工後的皮料與草料分別進行打漿,並加入如楊桃藤汁充分攪勻,用竹簾抄成紙,再刷到炕上烤乾、剪裁後整理成張。已是得了宣紙無數。
那宣紙大的足有丈二,小的則按需裁剪,或八尺、或六尺。最小的便只有二尺。所得紙張質地純白細密、紋理清晰、綿韌無比。當真是『輕似蟬翼白如雪,抖似細綢不聞聲』,卻俱是生宣了,最適宜寫字作畫所用。
蔡邕得見宣紙造成,手撫其上,不禁激動的涕淚橫流,直是嘆道,大漢之幸、天下讀書之人大幸。
當下,忍耐不住,也不顧女兒幽怨的眼神,扯著柳飛直入書房,便要書以試紙,先睹為快。蔡琰甄絡無奈,亦只得跟入觀看。
蔡邕先自選了大小合適的宣紙,提筆揮灑間,寧靜致遠,幾個飛白已是躍然紙上。但見一筆落成,深淺濃淡,紋理可見,墨韻清晰,層次分明。比之日常所用之左伯紙所寫,不知好了多少倍。直樂的眉毛鬍子俱都動了起來。左看右看,只覺生平所寫,均不如這副。不由得意非凡。
蔡琰看的手癢,便也取過一張小紙,以簪花小楷寫了一篇小文,但見字跡清晰,秀麗有力,也是心中滿意。覷眼看著柳飛,等他評價。柳飛哪還不識趣。自是大加讚賞,蔡琰得柳飛稱讚,心滿意足,喜動顏色。旁邊甄絡自是不甘落後,也自寫了幾個字,那字清新脫俗,極見功力,蔡邕、柳飛俱是大讚。小姑娘心下滿足,小臉笑得如花兒一般。
蔡琰道“柳大哥乃是大家,如此好紙面世,豈能不留下墨寶,便也寫上幾個吧”眼波流動,極是嫵媚。旁邊蔡邕連連稱是。甄絡也是滿臉期望。
柳飛點頭微笑,道“即如此,我便塗鴉一番吧。只是若要做的不好,你們可莫要笑我”言罷,取過一張橫幅,提筆欲行。
外面家人卻來傳報,河東衛氏公子來訪。
第六十九章:情敵
正文 第六十九章:情敵
卻說柳飛正欲動作,外面家人來報,河東衛氏公子來訪。
這河東衛氏乃是漢明帝時期,遷徙至河東郡安邑縣的代郡人衛暠。膝下只有一子名衛仲道,卻是歷史上蔡琰之夫的。
衛氏一族此時不過一小族,歷史上,衛氏興起於三國曹魏間,因為衛暠的後人衛覬當上了曹魏的尚書,於是衛氏成為士族,衛覬之子衛瓘甚至成了西晉的司空,衛氏一族尚成名門望族。
這衛仲道生於漢建寧元年,即公元一六八年。現已是二十一歲了,去歲冠禮成後,便出外遊歷。衛、蔡兩家關係極好,當年蔡邕避禍遠至吳郡之時,多受衛家幫助。
這衛家時代經商,家境極是豐厚。但生個兒子,卻對於商賈之事卻極為排斥。衛仲道自小便喜讀書,執意不肯接手家裡生意。雖自家亦是商人,但平日對商賈之人卻多有不屑。衛仲道極為聰慧,兼之勤奮好學,故不多時,便以才子之名而傳於鄉里。
蔡邕本飽學之士,對其亦多愛之。小時,兩家便長相走動。衛仲道少年得名,更兼得當時名家蔡邕之喜,性情便有些清高驕傲,平日朋友並不甚多,於蔡邕家識得蔡琰,蔡琰自小便有才女之稱,又是女孩,故衛仲道自也不會擺些什麼才子的架子,兩人少時相處,頗是相得,很有些青梅竹馬的意思。
若不是柳飛橫空出世,蔡邕實有將女兒嫁之的意思,只是此時,蔡邕已是知曉女兒心事,自己又對柳飛甚是拜服,自是不會再起這個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