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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兼所修習的水神心法乃亘古天成之術,對動物有著天生的一種神秘的親和力,故所乘之馬雖非什麼神駿,竟也隱隱的與柳飛心意相合,人馬如一,不禁令柳飛控乘異常順利,也漸漸的通過其變態的學習能力,對御乘之道頗有所得。
一路走走停停,賞光玩景。此時已是春末夏初之際,縱目望去,但見遠山含黛,層巒疊嶂,一片鬱鬱蔥蔥。一條溪流順著山勢蜿蜒流轉,陽光照射下,猶如玉帶圍腰,煞是好看。道旁樹木已是枝繁葉茂,翠綠喜人。
一些不知名的花兒,在和風中輕輕搖曳,騷首弄姿,竟奇鬥豔。花叢中,蜂來蝶往,忙碌著汲取誘人的蜜汁,間或驚起一隻蚱蜢,振翅飛起,不遠處便又落下,了無蹤影,一片自然和諧景象。
暖暖的春風輕輕的拂面而過,帶起一陣陣的花草清香,漫天花絮飛舞,只讓柳飛看的心曠神怡,醺醺然不知所以然,不覺輕輕吟道
草木知春不久歸,
百般紅紫斗芳菲。
楊花榆莢無才思,
惟解漫天作雪飛。
心馳神醉間,只覺漫天的春息透體而入,體內水神真氣竟自動運行,以極快的速度流轉全身,霎那,便完成一個大周天。溫溫潤潤間,竟是隱隱要突破第五層,進入第六層境界。
柳飛驚喜,果然道法自然。隱約悟到,功法運行暗合天地自然之運行,只要自己能察日夜之交替、承日月之精華,體四季之變換,則萬物之一枯一榮,興衰承轉便俱能化入心法之中,求得大進。由是,更加的細心體會。
柳飛直至此刻,方才算的真正進入了道的境界,推開了那扇神秘的天道之門。
東萊至北海不過六百餘里,主僕三人卻直走了旬日方進北海地界。
那紫貂【百草】自出城後便甚是歡快,整日於山間東竄西盪,柳飛也不去約束於它,由著它撒歡。小傢伙整日介也不知從何處尋得些奇花異草,其中竟有不少難得一見的極品藥材,柳飛當然是欣然笑納。
這一日,離北海城二十里時,到得一處坊間。漢時,商人貿易所在稱為“市”,百姓居住之地稱為“坊”。
市與坊是不允許混雜在一起的,市單獨位於城內,每天隨著城門的開關開市、收市。百姓交易購物則需入城方可。眼前這片坊子不大,大約也就十幾戶人家的樣子。
現在已是巳時,村人大多都在地中忙於農活,和風吹拂中,偶有雞鳴犬吠之聲間或其中,一片祥和靜諡之像。
主僕三人到得近前,甩鞍下馬,準備稍事休息再入城內。柳飛負手立於道旁,望著成畦的耕地,有農人忙碌的身影雜於其中,耳邊忽遠忽近的,隱隱傳來陣陣農歌,心中一片恬然。
吳勇自顧打理馬鞍肚帶,吳忠自馬鞍上取下水囊,呈於柳飛,柳飛頷首接過,正要取些水飲用,卻突然停下,長眉一簇,側耳傾聽,自坊間西北方向傳來陣陣喝罵聲,間或有慘叫聲雜在其中。“難道有歹人行兇?既然碰上,卻是不能不管”,柳飛心下思量。就著水囊喝了一口水,遞於吳忠,回身上馬,道了聲“走”,便直往聲響起處而去。
吳忠、吳勇因沒有內功,沒有聽到聲響,兄弟倆茫然的對望一眼,便趕緊躍上馬背,打馬跟上。
走的里許,卻見一處茅屋獨立於一片闊地,周圍用籬笆圍了個院子。此時,院門口正立著一個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年,身高五尺有餘,一件粗布單衫散散的罩在身上,襟口處裸露的肌肉,塊塊賁起,顯得甚是結實。粗眉虎目,滿臉憤怒,嘴角卻噙著一絲不屑,抱肩而立。
周圍散著十幾個漢子,隱隱的將那少年圍著,不住的叫罵。地上或仰或趴的,滾著四個人,唇青臉腫,發轡散亂,喘息連連,其中一個兀自抱著條腿,不住口的慘叫著。
院內房門處卻倚著一個老婦人,蒼白的面頰卻因連連的咳嗽泛著不正常的紅潮。滿面的焦急神色,緊緊的盯著背對自己的那個少年。幾次張口想要說話,卻又被陣陣咳聲逼回。無奈,只得倚門喘息。
眾人此時聞的響動,均轉首看來。但見三騎得得,一前兩後。到得近前,見當先一人將馬勒住。一身白袍,足蹬快靴,肩頭上蹲著一隻紫色小貂。
面容清瘦,長眉細目,此時面色淡然,淡淡的書卷氣浮於眉間,一股出塵之氣直不似塵世中人。後面兩騎,均三十許人,一身短打,身形壯實,面容木吶憨厚,顯是那白衣人的僕從。
“爾等何人?為何在此毆鬥?”,一個清朗的聲音自白衣人口中響起,眾人方才回過神來。
“我等在此討要欠債,公讀書人,莫要多事,且自去吧”眾人中一個面色陰鬱的男子說完,不待柳飛答話,又轉向那少年道:“小兒,好辣的手。汝當真要與吾主作對耶?”
那少年本正好奇的打量柳飛,聞聽此言,不禁怒道:“是何言也!爾等欲謀我家之地,何曾欠你銀錢”
“嘿,你家地?!可有地契?汝沒有,吾等卻有。爾有何話說”少年怒不可遏,大喝道:“汝等與人鼠竊,私造契約。若是你家地,怎的當初不來討要。現下休的刮躁,有什麼手段便使出來吧”言罷,擺開架勢便準備打鬥。
柳飛見方才那漢子對自己如此無禮,眉梢一挑,剛要說話,卻又“咦”了一聲,抬眼看向茅屋後面,雙目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