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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眾人回過神來,忽聽得遠處驀然間轟的一聲,傳來一陣尖銳急促的吼聲,喊得正是“梯真達官”,
卻是那漢人猛將竟直搗黃龍,衝殺了回來,梯真達官心驚未歇,臉上驚惶之色未退,看那奔馬來得好快,初看時還在數里之外,一眨眼後竟已到了一里開外,想起那漢人猛將斬殺黎桑木之景,梯真達官心頭大駭,顧不了其他,馬上喝令道:“扎赤兒,叔勒米,快,率令你部人馬截殺那漢人將領
“末將領命”,扎赤兒,叔勒米雖然心驚,但自持人多勢眾,也自不懼,帶領所部人馬,大呼叫的沖了上去
見自家兩員愛將衝殺上去,梯真達官神色鎮定下來,猶自對身旁親衛說道:“將本王戎車後移,本王要坐鎮後方指揮大戰”,戰場m匕吵鬧,那隨身護衛沒聽清楚,當即轉身令,但聽一句“後退”,
一句變十句,十句變百句,百句變千句,聲音越傳越大,越傳越遠,原本嚴整有序的大軍,竟開始驚慌失措的雜亂向後退去
梯真達官一見大怒,抽出腰間彎刀,站在戎車上一刀將那傳錯話的親衛斬殺,也不看那親衛迷惑不解的頭顱,大聲的呼叫,安撫眾部
後方的李績熄滅了怒火,一直在觀看薛延陀軍”安排部署大軍,此時看對方不知怎麼,竟慌亂起來,大軍進退失措,心中一動”大呼道:“騎軍兩翼迂迴突擊,刺天弩陣正面覆蓋戰場,壓制薛延陀大軍,後軍步兵,全軍壓上”,一旁的李敬業大驚,急嚷道:“父帥,薛仁貴快要衝進陣中了,刺天壓制,那不是連他也……”,誰知李績此刻竟翻臉無情,冷著臉大喝道:“蠢貨,薛仁貴算哪根蔥,不聽將令,死了活該,戰機稍縱即逝,一人之死而已,陛下那兒本帥去說”
“刺天”出擊”
楊孝雲、周輕候等人不管其他,領了將命,齊齊大喝一聲,率領身著在太陽下寒光閃爍的黑色明光凱,內里襯著紅色飛魚服的兩萬刺天弩兵”當先策馬而出,這些全部由錦衣衛精英組成的刺天弩兵,一現於眾”立馬不同於普通士兵
除了那人人精甲外,每個人背上背了一個大盒子,戰馬一側也是一個似弩非弩,似盒非盒的古怪東西,馬蹄聲響,從唐軍軍陣中馳了出去
後面是慢了一步的八萬大唐騎兵,這八萬唐軍步兵”分成八隊,像是八條巨龍”一隊隊保持陣形從兩翼迂迴沖向薛延陀大陣
但見葦澤原野上,十八萬大軍風雲齊動,天地間惟聞戰馬嘶鳴聲,和馬蹄聲,竟再聽不到一句人聲,只有領隊的伍長、持戟長、校尉,不時的揮舞著旗,調整隊形,布命令
李績在後方此時看了不經大為嘆服,笑道:“沒想到經過軍校學生一月治軍,大軍衝鋒仍能保持如此整齊的隊形,我大唐有此雄兵,天下誰人能敵?那楊善游只會行那陰謀詭計,哪怕再妙,終究不入流,入不了大道,此刻我大軍盡來”亨,梯真達官,受死”,那一旁的李敬業吊目看著已經陷入敵陣的薛仁貴,眉頭緊鎖,也不理自家老子的感慨,雖然心裡知道李績所言是正理,但心中終究不爽
看了看後方,自己麾下步兵已經開拔衝鋒,李敬業頭也不回的沖李績道了句:“我去也*……”策馬衝出,留在後面的李績,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他中軍元帥出號令,片刻間,李績身後除了一千親衛,竟已走得干千淨淨,大戰終於開始了,不僅是後方的唐軍,還包括此時已經陷入敵陣的薛仁貴
此時已是日上中天,春天的太陽頗為毒辣,使人焦躁的很,恰如薛仁貴此時的心情,只想殺了梯真達官,殺了楊善游,一雪前恥,再回去將功贖罪
胯下那汗血寶馬,乃當初初進軍營,射箭大賽,薛仁貴得了頭魁,李治賞的,正宗的阿哈爾捷金馬
阿哈爾捷金馬最是富有活力,精力充沛之極,平時就不甘於平靜,馬廄是不肯待上片刻,吃的還是精挑細選粟米黑豆,極通人性,薛仁貴有時候都能感覺自己與它有心靈感應,又因為它一身泛著油光的棗紅色,因此以之為名,“烈焰”
阿哈爾捷金馬的智商是其他馬平中不可匹及的,到了千年後,整個中*國也只有四晉,三匹在長春,一匹在疆,物以稀為貴,可見其珍貴,西漢武帝之時謂之為天馬
阿哈爾捷金馬有認生的習性,很難由陌生人來駕駐,不能用叫喊或懲罰來使它服從
但一旦認主後,只需要一個動作、一聲輕喚就足夠了,懲罰會適得其反,會引起馬長期的牴觸情緒,它們是個性率直的馬種
薛仁貴對待烈焰,甚至對待自家老婆柳大姐還要精心深厚,此時烈焰隨著薛仁貴一聲輕笑,立馬急馳狂奔,跑了性,越跑越快,在葦澤原上竟收不住腳,歡呼長嘶中,向前猛衝
烈焰雖然力急馳,喘氣卻並不如何加劇,毫不見費力,帶著薛仁貴躍進敵陣中
一入敵陣,就見四野周圍黑壓壓的壓上了無數人,瞧人數密密麻麻,薛仁貴也數不清
薛延陀騎兵個個弓上弦,刀出鞘,嚴陣戒備,呼嘯的沖了上來
薛仁貴大喝一聲,雙腿一夾,烈焰會意,如箭離弦”呼的縱出蹄翻騰,竟從隊伍中左突右撞出一條道兒來,薛仁貴大喜,飛掠而過”手上的方天畫戟舞動如輪,帶起一堆死屍,圍著薛仁貴的眾薛延陀齊冰登時人仰馬翻,跌落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