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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邊捧書的女子聞言走了過來,淡然輕笑:“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來到這洛陽啊,妹妹是既沒看見那扇歷史的厚重大門,也沒如兩位姐姐如此靈敏的嗅出那歷經滄桑的歲月味道。倒是這一年一度的牡丹盛會,還有那流傳已久的牡丹詩歌,著實打動了妹妹的心,聞著這從千年前就開始散的洛陽牡丹香,妹妹倒是想起千唐志齋里的雋語:‘誰非過客,花是主人’,妹妹愚見,這洛陽,終歸牡丹才是主人的。”這個女人給人的第一眼,就不像是紅塵人,似乎事事都入不了心,淡淡然的像是無香的海棠。
“離婁姐姐說的真好呢,聞香識女人,這洛陽啊也是帶著一種香味,那是牡丹的香,可不是那腐朽的令人想吐的烽煙,最美洛陽香,聞香識洛陽,剛嘗過洛陽水席的美味,眾位姐姐閉上眼想想看,那洛陽八大湯,夠你解饞的了。還有漿麵條,燙麵角,那可叫一個香呢。婉兮這輩子是真想一輩子就留在洛陽,哪也不去的,讓那小皇帝娶個鬼去。”
盧婉兮靈鬼精靈的說道,她是豪爽熱情的女孩,全身洋溢著少女的純情和青春的風采,看似沒有心思,但連王灼華那樣待人苛刻的女子,都衷心的把她當成妹妹,這種人見人愛、左右逢源,姑且也算是一種天大的本事,作為范陽盧氏的嫡長女,年不過十六,是七女最小的,至於捧書的清清淡淡的的女子卻乃趙郡李氏嫡長女李離婁。
盧婉兮的話讓眾女一陣輕笑,矜持靦腆,婉約又悅耳,此時那亭角把玩一枚玉玦的沉默女子,聞言也是展顏一笑,猶如蓮花綻放,雖不是傾國傾城,卻也不染纖塵,難得的逗趣著盧婉兮:“婉兮有了美食,又怎能沒有好酒。孟德公言‘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來洛陽不品這洛陽杜康酒,也算是枉來洛陽城。懼往矣洛陽杜康美酒的醇香,倒是比那歷史牡丹都能讓姐姐飄飄欲仙的,一醉成夢,一夢越千年,倒想回到那兵戈不止的三國,再醉三千年……”
盧婉兮站起來猛地撲進玉玦女子懷,嬌哼道:“像子衿姐這樣的女人怕還是最喜歡曹孟德這樣的亂世梟雄,可憐復可悲,生錯了時候,這一世只能在盛世歌舞換一個再醉三千年嘍,成為深宮裡的皇妃嘍,要不然怕也是個賈詡那樣的禍國毒士呢。”
李子衿用手裡的玉玦輕輕打了一下盧婉兮的額頭,故作嗔怒道:“胡說八道,姐姐是寧願做那禍水,也不願禍國國士的,失節事小,失名事大,笨妹妹多學點。”
盧婉兮慘笑道:“果然還是子衿姐啊,婉兮這算是自作之業,自受其果,自受其報,算了,看在婉兮不久就要深陷皇宮囹圄,子衿姐就不安慰一下。”
“河之水向東流,洛陽女兒名莫愁,我非洛水女兒,卻也愁愁愁啊。“ 睿智如李子衿也難得惆悵了兩句,看來對於她們這樣的世家嫡女,真的很不甘從此困居皇宮,聞言都是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默,就連看似沒心沒肺的盧婉兮也獨自的絞著手指不再說話了。
“如果我們不嫁去私奔,會不會活不下去啊”盧婉兮眨巴眨巴眼睛抬頭問道。
嫻靜的鄭素弱已經煮起茶來,茶香裊裊,聽了盧婉兮的話,原本恬淡的表情也變得精彩了,纖細的手指樂的顫顫微微,知性的輕聲道:“盧伯父怕會找人到天涯海角也把妹妹捆來送給皇帝糟蹋哦。”
也虧得亭外風雨聲連綿,要不然柔弱典雅女人這句略顯粗俗的話足夠引士林不小的轟動。
盧婉兮一怔,黯然神傷,顯然鄭素弱的話讓她有點難以接受,她爹爹很疼她的啊。
“我不知你們怎麼想,不過我倒覺得大明宮挺適合我,起碼適合我的家族。再者,哪怕今日所嫁之人不是皇帝,自己選的男人未必就是適合我的,家族選的也未必就是不適合的,一切都要自己去掌握,這無關道德,也無關情操,生為女人,就該早有這樣的覺悟。”
冷艷孤傲的王灼華把玩著手的紫砂茶杯,不以為然的冷笑著,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有她驕傲的資本,腿極其修長圓潤,一身大唐現今流行的青花旗袍,勾勒的腰肢柔軟纖細,盈盈一握,苗條地身段又窈窕玲瓏,凹凸必現,臀部更顯得堅挺渾圓,胸部地**也巍然高聳,奪人心目,隨後便是一頭垂下的柔順青絲,以及挑不出毛病的身材,雖是唐朝女子,卻算不得豐腴,但也絕卻不輕浮,勻稱而曼妙,但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這個女人卻有一張極其動人的瓜子臉,最讓人難以釋懷的還是她一身的冷漠氣質,有這種氣質必須有足夠的資本,要麼家世傲人,要麼本身絕美,無疑,王灼華兩者兼備。
“灼華姐說的也是,其實那小皇帝也不錯呢,是個英雄呢。”盧婉兮沒有主見立馬做了牆頭草,掉轉風頭。
“英雄輩出的民族都是不幸的民族,就如同和平的生活註定是平庸和瑣碎的一樣,一個皇帝做不了英雄,莽夫之勇而已,我若是皇后,斷不會讓他出征的,更遑論上戰場。”冷美人王灼華露出一個看著無比精緻嬌媚卻十分認真的微笑。
“灼華之言也不無道理,該來的也總會來,選秀在即,對我們來說也只是走個過場,大家乘著這個機會先說說進宮之後,那裡自古可就是個不見硝煙的戰場。”李離婁一身淺粉色撲蝶彩衣,顯得寧靜且秀氣,語氣溫和有禮,此時也收起了淡然隨興,正經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