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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西陲大漠,唐軍和西突厥的交鋒最終取得了戰略性的勝利,一番死戰,西突厥被李治家老頭也給弄分裂了,雖然如今又統一了,但這是後來的事。
不過,雖然西突厥分列了,但李老漢第一次失手了,他把勝利的果實讓給了別人,而且這最後的勝利者還不是西突厥的本土人士,而是從東突厥逃亡而來的打工的阿史那欲谷。
這使得西突厥上層貴族大大開了眼界:原來大可汗之位也沒有多神聖,只要有實力,人人都當得
要知道草原沒有禮法,靠的往往就是血脈,或者說名氣,譬如後世聞名天下的成吉思汗“黃金家族”,哪怕被朱重八率領一干老農民趕出了原,那些成吉思汗的不肖子孫,依然憑藉著黃金家族的名頭,整日裡招搖撞騙,玩的風生水起,那朱棣不就是靠三征蒙古,得了強兵造反當皇帝的嘛。
而自此,西突厥的內部烽煙四起,大大小小的可汗林立,大有春秋諸國爭霸的味道。
為保護自家牛羊,打擊侵略者,不少實力弱的可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派人東行向唐老大申請頒可汗認證書,保護他們作為可汗的基本權利,維護民主,並且對天誓以後大唐就是他們老大哥了,而且絕對不是用來出賣的那一種。
一聽說還有這種天大的好事,李治家老頭頓時大喜,他可是一貫自傲自己“天可汗”的名頭,作為天可汗,手下則麼說也得都是可汗級別的才能配得上他的身份嘛,所以也樂得看到西突厥內耗,當然最最關鍵的是,反正頒幾個空頭職務又不用本錢,何樂而不為呢?這年頭,大唐要搞建設,皇帝家也沒有餘錢啊。
於是李治家老頭一方面扮成慈眉善目的狼外婆,一方面卻又命前線的安西都護郭孝恪頻繁的下陰手,不斷的在西域拓展自己的勢力範圍。
大國之間可以搞博弈,玩均衡,卻苦了間夾縫生存的小國。
如果他們公然站在西突厥一邊,定然會遭到唐軍的攻擊,酋長國主被抓回長安是家常便飯,譬如現在大唐長安城裡還有十幾名亡國的國主,李治每逢節假日,有時還會給他們送幾個粽子月餅啥的,以示關懷。
而如果他們選擇站在唐朝一邊,近水樓台的,兇惡的鄰居西突厥的斥責和威脅也會如影隨形。
經過幾番折騰,牆頭草,風吹兩邊倒,大唐、西突厥狠狠的玩了這些效果一把,最終西陲大漠形成了這麼一種態勢:大唐和西突厥一東一西,虎視眈眈,而只有那些分別處於兩大國有效保護範圍之下的國家才敢於表明政治立場,其他國家則是兩不得罪,分別討好,當起立國。
對於大唐來說,扶植一個親唐勢力來和牽制西突厥現有政權,投入小、收益大,是衡量自己當前實力情況下,對付西突厥最為有效的辦法。
可是一直沒有機會,而去年就是龍淵元年,放在原來的時空,乃貞觀十七年,就在李治沒事情和武媚娘躺床上躲被窩裡,夫妻倆瞎琢磨選誰合適時,阿史那杜魯,這位西突厥貴族主動走進了李治兩夫妻的視線里了。
阿史那杜魯,地位在西突厥相當於親王,確實算的上是一方霸主。
因為原先好遠的突厥殘部阿史那欲谷,終因水土不服,被排外的西突厥貴族聯手趕下了台,原本隱藏在幕後呼風喚雨的他,暴露了,被西突厥貴族們一下子推到了前面,最為擋箭牌,成了西突厥新任大當家——乙毗射匱可汗的眼釘,也就是西突厥們和自家大汗玩平衡的那塊平衡木。
於是在利用完了後,好像扔避-孕-套一般,棄之,隨即討伐他的大軍滾滾而來,且連戰連勝,眼看阿史那杜魯就要完蛋了,但就在此時,阿史那杜魯的小宇宙沒有爆,但人品爆了。
當時以大唐左驍衛大將軍阿史那社爾擔任主將,右驍衛大將軍契苾何力和安西都護郭孝恪為副將,出兵討伐仗西突厥庇佑下的龜茲王國。
這本來是唐軍在西域擴張勢力,代號為“下陰手,打地盤”的又一次打擊西突厥的一次沙漠軍事行動,卻不想竟意外地救了阿史那杜魯的命。
見自己無法和新任可汗對抗,阿史那杜魯乾脆破罐子破摔,撇了自己在西突厥的尊貴身份。決定投降大唐。
為表忠心,阿史那杜魯這個二五仔,乾脆從同姓的大唐左驍衛大將軍阿史那社爾處,借來了幾十名唐軍,日夜兼程,不遠千里前往長安覲見李世民,請求為大軍攻擊龜茲做嚮導。
面對阿史那杜魯這種態度,李世民那顆敏感多情的心立馬被感動了,很是嘉獎了阿史那杜魯一番。
但私下裡腹黑陰險的李世民可不會輕易答應他的請求,作嚮導?真的這麼簡單,你阿史那杜魯怎麼說也是一被放逐的失勢親王,再混不下去也不用吃這碗飯。
作為曾經威震一方的前親王,阿史那杜魯的號召力非同一般,他只需振臂一呼,短期內就能集結大量人馬。對於這種重量級人物,李老漢以己度人,越看阿史那杜魯越不像個君子,越看越像個暴動分子,因此面子上怎麼賞賜都行,就是不肯放虎歸山。
阿史那杜魯千里走單騎,求職做導遊,結果李老漢心胸狹窄,死不答應,心愿未遂之下,只能無可奈何心有不甘地頂著大唐左驍衛將軍兼瑤池都督的帽子,回到了他的安置地。
唐軍西征龜茲大勝,龜茲國王和宰相被生擒到了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