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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將軍何必動怒,義慈大哥話說的小妹聽的都覺得刺耳,但話粗理不粗,聯軍出發的時候一開始聚集在遼東城下的聲勢何其雄壯,四十五萬大軍,足以橫掃天下了,但現在卻只有二十多萬,即使搜尋那些敗軍,也才三十來萬,這中間又將花費多少人力、物力,最關鍵的是我們根本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如今這剩下二十多萬大軍,除了柔然、室韋,就數義慈大哥的實力最是雄厚,所以小妹覺得讓義慈大哥為帥,修改之前訂立的盟約,最是恰當不過了,強者為尊嘛,大都督以為如何?”
大帳內一時間安靜的都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和粗重的呼吸聲,強者為尊,這是北方草原自古傳下來的生存法則,這些高句麗將軍心中也是隱晦承認的,雖然心中不忿,但卻沒像剛才那麼群情激奮。
泉蓋蘇文早將目光從扶餘義慈身上移到了金勝曼的身上,此時聽到金勝曼的一番話,嘴角詭異的露出一絲笑意:“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不過勝曼妹子這一番話,如今聽來到也有些道理。”
“那泉兄的意思是?”扶餘義慈心中狂喜,但仍然努力按下心頭的興奮,謹慎的試探著。
泉蓋蘇文嘴角掛著一絲莫名的微笑:“既然勝曼妹子說強者為尊,那好,只要義慈兄再增兵五萬,自然勝我高句麗一籌,泉某願意將主帥的位置讓給義慈兄,盟約也重新訂立,戰後,我高句麗願為百濟的從屬藩國,如何?”
“這?”
扶餘義慈絕不是什麼英主,但對自家國內的情況卻還是了解的,增兵五萬,這雖然能夠勉強做到,但對國力卻是有很大很大的影響,但聯軍主帥和高句麗、新羅從屬的地位卻他心動不已,自百濟建國以來,百濟和新羅、高句麗就猶若中原以前的三國一樣,紛爭不斷,每個國家都希望對方在自己面前低頭,而百濟、新羅卻一直是屈服在高句麗的腳下,如今有如此的好機會讓高句麗為從屬國,一旦成真,自己將是百濟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君主,這......
扶餘義慈還沒有做出反應,帳內其它高句麗大將卻是叫翻了天,意氣凌然的抗議著大都督泉蓋蘇文的提議,原來下不定決心的扶餘義慈看著高句麗將領們群情義憤,心中頓時瞭然,反而下定了決心,幹了。
“既然泉老弟如此謙讓,老兄也就後領了,立馬讓人在國內徵兵,好好和唐軍在安市城下扳扳手腕。哈哈哈......”說完竟不顧金勝曼急匆匆的仰天大笑出門去了,似乎是深怕高句麗眾將反悔一般。
金勝曼目光閃爍不定的看了泉蓋蘇文一眼,行了一禮也出了帳,只不過在出帳後,那原來笑意嫣然的臉,卻是一臉寒霜,柳葉眉皺的緊緊的,渡著步思索著向新羅的營帳中行去。
不久,紛紛擾擾的高句麗大營在兩人離開後,又詭異的重新恢復了平靜,帳前的衛兵也被遣散了,卻不時的能從帳中傳出一聲聲壓抑不住斷斷續續的陰笑聲......
隨後軍帳被拉開了,走出的高句麗將領們滿臉哀容,但有些將領雖然也是滿臉哀容,但眼中的欣喜之色卻是遮不住,和表情搭配起來,頗為奇怪滑稽。
而這一切卻被遠處悄悄隱藏的金勝曼看的分明,快速的收回了目光,金勝曼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喃喃的低語:“泉蓋蘇文不愧為泉蓋蘇文,還真狠啊,不過,哼哼,這卻也是我新羅崛起的一個契機,遼東這麼大的地方,三個國家,終究是太多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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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軍內狗咬狗,玩弄心機謀算,無論再怎麼兇險,都不是普通人關心的,也不是他們管得著的,普通人關心的只有自己的吃喝拉撒睡。
從山西絳州修村出發的薛仁貴三人,雖然不必擔心喝拉撒睡,但吃的方面卻著實傷透了腦筋。
牛虎和鐵蛋,兩人倒好處理,吃多少還不挑食,野菜湯就著粗面饃饃就是一頓,可是咱大胃王薛仁貴一個月下來,人卻是又餓的瘦了一圈了,日日都吃不飽,還要趕路,也難怪如此。
“薛哥,按照剛才老鄉的話,翻過前面的山峰就是安市城了,走了一個多月,終快到了。”牛虎大聲的感慨著,話語中透出著意思驚喜。
薛仁貴抬頭看著遠處的山峰,也是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終於是要到了,只要入軍,就不用再挨餓了,不說封侯拜將,但至少不用再像以前那樣過身無分文的苦日子了。
“媽呀,終於到了,再不到鐵蛋大爺就要變成軟蛋大爺了,這一路風餐露宿的,連覺也沒睡踏實一次,鹽也快吃完了,這渾身都快沒力氣了。”佝僂著身體,鐵蛋無精打采的罵罵咧咧的。
牛虎和薛仁貴聽了也是嘆了一口氣,像他們這樣的窮人,遠行實在太幸苦了,不說累,也不說風霜雷雨,就這一頓頓的粗鹽都是個不小的負擔。
“好,不要廢話了,快走,翻過那個山峰,入了軍,說不定,今晚還能吃一頓熱乎的呢。”
“哈哈,快走快走,哈哈。”牛虎一把拉著鐵蛋,三人大步的向遠行的最後一座山峰衝去。
所謂望山跑死馬,近在眼前的山,卻讓三人足足的跑了三四個時辰,才終於爬上了山頂。
“這...薛哥,這是什麼情況?”鐵蛋一臉呆滯的看著下方,跪得密密麻麻,黑烏烏一大片的高句麗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