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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木一切都是陛下賜的,至死不敢忘。”孟木低著頭遙遙一躬:“請皇太后安心,別人想傷陛下,必從孟木屍上踏過,別無二途。”
長孫無垢笑道:“義士高義,皇兒安全便拜託諸位了。”
“微臣本分而已。”孟木退回隊中。
暮sè之中一陣清風掠過,禁軍幡旗“啪啪啪”大響,第三人出隊,是一個光禿禿腦袋的大和尚,五短身材,赤紅臉,高鼻樑,細長的眼睛,炯炯有神,望人都帶著煞氣,五十上下年紀,走起路來,滿身是勁,顯出一副久經勞動鍛鍊矯健的勁兒,夜sè下看的不明顯,竟是暗紅的僧袍,乃一個面目兇惡的西域番僧,全體護衛甲士無不驚訝出聲。
“阿彌陀佛,xiǎo僧法號鳩摩那,酒ròu不忌,吐蕃人士,陛下攻陷吐蕃,保留了我等在高原上繼續傳教侍奉佛祖,有大賢大智大功德,因此xiǎo僧特被寺中主持長老遣來護佑陛下平安,以還此因果。xiǎo僧既沒有堪比奔馬的塊腿,也沒有橫掃千軍的銅棍,一身功夫全在一對ròu掌之上,生撕虎豹沒試過,也只是混口飯吃。”鳩摩那一臉假假的笑意,說出的話卻是童稚可愛。
李治沒好氣的朝歸海一刀使了眼sè,歸海一刀頜首,從旁邊禁衛腰間拔出一把橫刀,高喝一聲:“死和尚,看刀。”便猛地擲了過去,長刀劃破長空,帶著噝噝的破空聲直刺鳩摩那心窩,聲勢驚人,看得出歸海一刀確實沒留手。
鳩摩那大驚失sè,大叫一聲,閉著眼下意識一掌劈出,咣當一聲,那柄精鋼打造的長刀,竟被鳩摩那看似“胡luàn”的一掌劈斷,咔擦一聲斷為兩截,咣當墜地,鳩摩那抹了抹頭上的汗水,苦笑道:“大統領武藝驚人,何必為難xiǎo僧,嚇死xiǎo僧了,今晚喝的酒都嚇成一身冷汗了。”說完還不忘拍拍féiròu滾滾的胸脯,大口的喘氣。
上官青衣湊到李治背後,xiǎo聲道:“相公,這莫不是你常說的裝.逼?”
“然也,”李治嘿嘿笑道:“這個番僧是藏傳佛教派來保護我的,其中不免有卑躬屈膝臣服的味道,再加上這番僧生xìng豁達,酒ròu不忌,甚對朕的胃口,沒有忒多講究,便留下了,一身好本事,便愛裝無害人群,你不逼他,他是不會出手的,有本事的出家人都這德xìng,習慣就好。”
上官青衣看著燈火下真的一頭大汗,熠熠生輝的光頭,掩嘴失笑。
鳩摩那退下,這次出來的卻是老熟人,張果,那日大唐國宴上生猛彪悍的一干長槍dòng察拜火教高手的袁天罡的關mén弟子,一身道袍,留了八字鬍須,乃是眾人中相貌最中正平和,很經典的說法叫仙風道骨,一臉仙氣,說話卻是老聲老氣:“張果見過皇上、太后、皇后和各位娘娘。”說完深深一個稽首。
李治不禁大笑:“袁天罡倒是捨得,好心了。沒有你在他身邊幫著煉丹采yào洗衣做飯,那臭牛鼻子如何過日子?一段時間不見,你也留了鬍鬚,說話老成多了,卻是長大了不少。”
張果驚訝的笑道:“陛下所言和家師竟是一致呢,家師笑言,若我這般少年老成,這道號得改一改,便要在張果後加一老字,叫張果老,這道號太難聽,xiǎo道不願意,便依舊以張果自居。”
“嗯…”李治頜首低低的哼了一聲,張果老,我擦,狗娘養的歷史,他居然是張果老,那他那頭雞犬升天也成仙的máo驢呢?鐵拐李呢?呂dòng賓呢?關鍵是白牡丹呢?
李治聽得大為感慨,道:“天地君親師,你乃孤兒,無親可依,君師者可比蒼天。既然你師父改你道號名張果老,朕聽的也甚順耳,以後你便叫張果老,君師之令,不許更改了!嘖嘖,這名字騎其實挺不錯的嘛。”
張果目瞪口呆,張口yù言,卻是久久默然,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哭喪著臉拱拱手,敗退。
第五個出隊依然是老熟人,西mén十三,這xiǎo子依舊嘻皮笑臉,哪怕在皇帝面前也是如此,行禮倒是恭敬,叩了三叩,李治揮揮手便站了起來,不待問話便氣宇軒昂的傲氣凌然的斜撇著自己身後左右六人,道:“我叫西mén十三,沒說的,人和名字一樣拉風,論正面單挑,你們一個人能殺我十個,但只要我暗你明,你們一定要相信,我一個人可以把你們全都解決掉。”
“噗”蕭淑然首先便笑開了,瞪著大眼睛看西mén十三,還眨啊眨的,就連一心繫在李治身上的武碧娘也是破顏而笑,她完敗李離婁,見了李治便一句話也不願說了,李治有意無意的哄著打趣著都沒用,此時竟然被西mén十三一句話笑了起來,李治吃醋了,吃大發了。
古怪的哼了兩聲,李治陰:“十三,聽說你媳婦十四最近懷胎六月,你卻只顧著逛青樓,這可不是好事啊。”
作為刺客,西mén十三意識敏銳,腦袋靈活,情商超高,立馬意識到不好,只實話配合道:“陛下教訓的是,十三以後一定節制,不讓妻子空守閨房。”
薄情之人往往寡義,幾nv看西mén十三的眼光瞬時變了,鄙棄,再想想自家相公,武媚娘挺著大肚子鬧脾氣,哪怕無理要求也不慍不火,這樣的地位的男人哪裡找,再想起平時的細心憐愛,一時間看李治的眼神又花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