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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小時候一直聽不懂哥哥為甚麼老那麼多愁善感,後來懂了卻不認同,一點也不認同,不認同大哥,不認同二哥,也不認同他們口中的老天爺。
這個世上,是有好多種活法的,一世貧瘠也是活,榮華繁盛也是活,碌碌無為也是活,酒鼎奢靡也是活,人為甚麼一定要掙脫出冥冥中呢,何必要去探討冥冥之外會有如何活法呢,為自已選一個最簡單多點快樂安心的活法不好嗎。以前的楊毅沉、楊善游還不如尋常市井的百姓,活的如此疲累,最後身首異處自作孽,但今時今日坐在你面前的小nv子竺寒暄,早已不再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大唐皇帝的妃嬪了,她只是一個想要自由自在呼吸宮外空氣的小鳥,現在這隻小鳥有點孤獨了,她想生下她的孩子,然後帶著孩子去過一種沒有桎梏沒有權力掙扎yù望的簡單歲月,就是如此簡單,竺寒暄早已知足了,何曾有一日想過重回大明宮。
巍巍大明宮,煌煌大唐雄風,於一個即將為人母親的nv人來說,還不及她未出生的孩子一根頭髮絲來的珍貴,不值一提。小妹肺腑之言,姐姐可願相信?”
“我願意去相信你,這樣最好了。”武順點頭道,收回目光,儀態嫻雅,把玩手裡的紅香巾,那是李治上次送給她的禮物,一塊很普通的香巾,唯一不同的是香巾的用處,每次李治在行房時都會用香巾蒙住武順的眼睛,神秘yín靡刺激,對於武順,這塊普通的香巾是值得她珍重對待的。
將紅香巾對摺,再對摺,一臉三次,疊成一個小小的方塊小心的放進懷裡,做完這一切啊,望著眼前的nv人,青春依舊,水靈的大眼睛滿含春水yòu人的很,拋開自己註定一輩子站在二妹媚娘陣營不說,武順很欣賞這個曾經叫楊晴齋現在卻以竺寒暄自稱的nv人,因為對比nv人,武順才能真的妾身感受到如今這份幸福溫馨,哪怕無名無份,就這樣光天化日下做皇帝的情人,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也永遠不會覺得làng費,這個nv人的話武順口上說信,可心裡始終不曾放鬆過,姑且看未來表現吧。
“你還是快走吧,”竺寒暄輕聲微笑道。
武順有點寥寥,又瞧瞧那肚子,這回一直平靜的眼光中再也不掩飾那股羨慕的味道了,很稀罕地問道:“這個,聽說你肚子裡的是個帶把的,嗯,之前你和我一樣也是生nv兒的,有秘訣嗎,要不,告訴姐姐,不要小氣嘛?”
“沒甚麼,你多和他歡好幾次就行,沒甚麼秘訣的。”竺寒暄臉還有微微紅了起來,“其實你可以嘗試一些其他的部位……”
“具體……”
“口、胸、腳、手……自己開發。”
兩個nv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隨意聊著最葷的話題,竺寒暄輕輕點頭,不悲不喜,只是略微古怪的看著滿臉興奮躍躍yù試的武順,倒是沒有深思,大明宮的妃子不算多也不算少了,甭管如何受寵,可是誰敢說她不想也生一個龍子,上官青衣夠淡然無為了吧,除了琴棋書畫幾乎就要不食人間煙火味了,可就是這樣的nv人估計也日盼夜盼自己的肚皮能鼓起來,母以子貴,歷來如此,這世上少有子以母貴能夠長久的,皇家尤其如此。
“我走了,你等著我的好消息。”
志得意滿的武順站起身來,已經在期待回去滾大床的雞情歲月了,那臉上不加掩飾的蠢蠢yù動,讓一直小心拉近和武順距離確保自己安全的竺寒暄,思緒都有些凝固僵硬。倘若真是尋常nv兒家,想必也不會有如此重的孽緣,不會有如此深的牽絆,背叛和辜負了吧。
細雨濛濛,一個扛著馬刀的nv人,鬼神天降的出現在mén口處,肩上的馬刀刀刃紅yàn如血,似乎永遠在滴著血。
“來得了,你走得了嗎?”叫孟桃花的nv人抬頭,朝武順露出一個志在必得的微笑。
“唉,關鍵時刻,總天不從人願,這次不想顯露我人間斷水流大師姐的潛藏身份都不行了。”武順豪放的一聲狂笑中,隱約間向後退了兩步。
“出來打吧。”孟桃花掃視了屋子,待看到竺寒暄時皺了皺眉,扛著馬刀一步步走進微風細雨的庭院中。
“唉,相公,大姐這次是真的要拼命啦。”武順挽起袖子,雪白的手臂上用牛皮帶綁著幾把精緻沒有刀柄的匕首。
搖搖頭,一身嫵媚的飄進了細雨中。
靜立在雨中的孟桃花竟是一刻都沒等,更不曾有一句廢話,還未等武順落地,肩上的馬刀猛然振起,不曾有龍yín呼嘯聲,在微風細雨中無聲無息,單刀直入,直取武順咽喉,殺招。
秋日黃昏,細雨下,姑蘇城外,庭院深深,兩個美麗nv人,一道寒光閃過,氣焰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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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的突然出現,著實讓派駐在江南道金陵城外行軍軍營的大將王方翼惶恐了。
金陵城靠近滁陽城處駐紮著大唐的四萬五千大軍,步騎各一半,如果說長安是整個大唐的心臟,那麼金陵就是大唐南方的驕子古都,而負責金陵乃至整個長江江淮流域的江南道行軍副總管王方翼,真正的算作邊疆大吏了,死死的扣住任何干擾luàn江南秩序的力量。
金陵大營其實離金陵有幾百里,一日狂奔才剛剛在傍晚時分趕到,金陵大營周圍沒有連綿大山,它是建在一片鳥瞰渭水高坡上的,緊緊卡住任何想要上高坡的大道,此為要道,以一當十,一千大軍足矣讓十倍之敵束手之策,看得出擺陣下營的王方翼,有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