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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青年搖頭一笑,古怪的笑音里終於有了讓húnhún感到很溫馨的感情了,即使那是諷刺自嘲的意味,“一成也無。”
形似húnhún的人眉頭一皺,疑huo道:“江南占地極廣,地廣人稀,美女佳麗數不勝數,氣候更是怡人,再加上商貿繁華,那位去了江南,以他的xìng子怕連自己姓甚麼都忘到天涯海角了,我們不見得沒有一拼之力,主公太消極了,要離可有點瞧不起主公了。”
青年的臉上終於綻放出一腔溫潤的笑意,並沒有因為這個叫做張要離的年輕人,一句句話都無禮的很而生氣。
深吸一口氣,由衷欣賞的拍著張要離的肩膀,青年淡淡的說道:“大丈夫能伸也要能屈,要如韓信一般,能柔到無害,也能剛銳到天下蒼生伏屍百萬流血千里,不遜色一代雄主,如此才是真正一騎絕塵的國士無雙。你以為是甚麼讓我們得了八方援助,那麼多人下定決心要除掉他?一個皇帝如果英明神武,於顯貴之人來說,本身就是一件錯事,若是踽踽而行的老者也就罷了,偏偏是血氣方剛、日月長久的少年人,太多的人等不起漫長歲月了,權術之道,重在均衡,盛極則衰,否極泰來,周而復反,歷代王朝莫不如此。那位得了太多得天獨厚的條件,偏偏又高瞻遠矚,越聰明的人越是不安分,太多人怕啊,萬事萬物都要懂得chou頭退步,為自己留下餘地,他急了點。”
餘音落點,青年沉yín了一會兒,看著這個用的最順手的心腹,語重心長的說道:“要離,天下人都說七宗五姓權霸大唐天下,七大家族名為臣屬,實為皇家,但是今天我告訴你,宮裡的那位,才是這大唐王朝真正的主子爺,這一點,你永遠都要記住。”
張要離很少見主公這樣正色的說一件事,連忙低下頭,恭敬的答應。
青年長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兵經.借字》中說:艱於力則假敵之力,艱於誅則假敵之刀……吾yù為者you敵役,則敵力借矣;吾yù斃者詭敵敵殲,則敵刃借矣……令彼相鬥則為借敵之軍將。”青年人見張要離一臉míhuo,搖搖頭道:“意思就是我要殲滅的力量一時難以力取的,可以定計,騙的他人為我殲滅。”
張要離眨巴眨巴眼睛,恍然大悟的拍拍頭,反倒斥責起自己的主子起來:“不就是借刀殺人嘛,說的那麼高深幹嘛,主子又不是教書的。”
“傷養好了嗎?”青年人溫和笑了笑,滿是無奈。
“沒呢沒呢,那刺天弩真霸道,只是輕輕的擦到那麼一下,我這隻右手就廢掉了,連根削斷,果然是好弩,我那隻右手能葬送在這樣古今第一的弩弓下,也沒有落了那些死在我那隻右手上的英雄們狗熊們,值了。”
張要離說這句話時,自始至終語氣依然那麼隨意吊兒郎當,全身一個眼神一個微笑都和先前別無二致,一個對自己比對別人還狠的人。
要離要離,一語道破天機。
“可惜,讓那個娘們白白乘著張爺我受傷了,居然逃了,就是把張爺包成一個粽子也好,沒見過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最重要的是,白費了主公和楊家兄弟太多心思和努力,要離這心裡啊是真愧疚。”獨臂張要離低下頭看著自己右手斷臂處,一笑而止。
青年苦澀的笑了笑,撇開這個話題,問道:“你那兩個兒子比我的xiao兒子還xiao兩歲,快歲誕了。”
張要離心微微顫抖了一下,低著頭眼淚都快出來了,沉沉的聲調顫抖的道:“主公你日理萬機,日後不必再勞心勞神記著我家那兩個xiao崽子的。”
“不勞心也不勞神,這樣我心裡能好過一點,你放心,到時我會去看望我那兩個xiao侄子的,為兩個侄子送上份大禮。”
張要離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士為知己者死,在這一刻,成了張要離這種曾經父母下葬甚至連張蓆子都沒有的街頭最低級、最爛泥扶不上牆húnhún,最不可思議的人生追求,並一生兢兢業業的恪守,至死不悔。
張要離走了,離開祠堂里,不大的祠堂只剩下青年人一人,銀月鉤眉,青年靜靜的盯著祠堂上擺放的靈位,面色淡然,眼神沉寂,充滿著透骨的無盡孤獨、疲憊。
“人行詭道。上智用詭,中智用技,下智用力!稚奴,你常說:‘一個人過於誠信則變成了傻子,人人欺之;過於詭詐,則變成了騙子,人人遠之。誠中需有詭,詭中需有誠;大詭隱於誠,大誠出於詭’,此言當真大善,生當隕,死當結草,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呵,這情義啊確是人xìng天大的弱點,幾滴眼淚比高官厚祿有時更能打動人心,這感情投資,真可謂一本萬利,是世間最為高明的馭臣術,受教了。”
青年悠悠的聲音在祠堂里喃喃的響起,聆聽著的,只有那一排排死氣沉沉的木牌,木牌上空dangdang,沒有刻寫任何一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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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妖:第二更,補上昨天的,關於情節不給力,這個咪咪疼了,人生低插o期,看更新也理解啦,另外這裡每一個情節都不是無關緊要的,往往於我來說靈犀一動之處,也最是讀者一目三行帶過的,然後不解的問俺,你妹的,搞基的啊,嘿嘿,牲口們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