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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野獸一般,李治一夫當關,蠻牛一般衝撞過去了。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躲在沒人看見地方的王袞梓嘴角lù出一絲輕蔑的冷笑,徹骨純粹,他不相信有人可以擋得住百號人,至少他從來沒有見過。
“撐錘,崩弓竄箭急,給我倒;降龍,五嶽朝天錐,倒;伏虎,**撲地錦,倒;劈山,劈山斧加鋼,再倒;探馬,登山探馬准,倒;虎抱,圈攔虎抱急,開;熊蹲,熊蹲硬靠擠,去;鶴步,鶴步推山穩,開。”
風一般的速度,無與倫比的力量,李治的攻擊讓場面靜的令人髮指,孟桃花已經停止了顫抖,歸海一刀沒有束縛卻也沒第一時間衝過去了,至於李恪,早已看傻了。
李治沒念一次口訣,一個簡簡單單的錯身,腹部便一個起伏,隨後身體砰然而出一股超出人理解的力量,一個橫撞,便能將四五個成年漢子直接撞上半空,隨即滾壓一大片,那些惡僕平時打架那隻要一擺開陣勢,別人要不跑,膽子小點的抱頭就蹲在原地等著挨揍,哪有如此彪悍威猛的。
他們被李治的衝撞給嚇住了,手中的胡凳舉在半空忘了砸下來,等人反應過來,自己和胡凳一起被拋上了半空,然後壓倒一批又一匹受到自己之殃的兄弟,一bō接著一bō,李治腳步迴旋,面孔赤紅猙獰,每一次衝撞對他的體力消耗是外人不可想像的,他也早放棄單純靠肺擴張,他的腹部急劇的起伏不定,誇張的像蛤蟆在鼓氣,頗為類似道家的吐納引導之術。
情勢出乎所有人意料。
不過人終究是人,在狹小的空間,獅子也是鬥不過群狼的,經過初期的愣怔,李治的狂猛,反而雞起了男人暴力的因子,特別是,在場那些惡僕們,心裡誰都想把此刻近乎無敵存在的李大帝干翻,誰都想。
踩著自家兄弟,這群平日裡狐假虎威的惡僕們,表現出了暗處連王袞梓也怵目驚心的勇氣和站立,不屈不饒,鼻青臉腫的一bō一bō,猶如潮水,退潮不過是漲潮的開始。
情勢看起來又不妙起來,李治那首《俠客行》念得越來越吃力,越到後來越念不下去,全部精神都用來應付周圍的攻擊,不過,李治的實力也漸漸的暴lù在眾人的眼皮下,歸海一刀沒出手,孟桃花也沒出手,李恪也一樣,不知不覺間,有一個心結,有一份好奇讓他們如此做,他到底有多厲害!
一個人的混戰,這是李治一個人的戰鬥。
李治像黑洞一樣將越來越多的人拉近了他的力量範圍,讓他們身不由己的隨著他的運動而運動,他的大腦瘋狂的在旋轉,計算著每一步的距離,節省著每一絲力氣,儘管臉依舊通紅,可眼神比原來清澈太多,似乎他已經從男女感情這個小圈圈中跳出來,跳到一個大圈子裡,在戰鬥中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原來,我應該一直戰鬥才對。
“都他娘的過來,老子還沒爽,你跑的了嗎?”
李治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大聲狂笑,儘管他手裡握著的是一個滑稽可笑的胡凳,可場面上天沒有一個能笑得出來,那些被嘲笑的,抖抖身體,如李治所望充了起來,李治的狂放,雞發了他們被壓抑久了的情緒,在雞斗中,徹底被燃燒成一場暴動。
“殺了他。”
暗中不知誰喊了這麼一句,在紛雜的醉紅樓中如此清脆,清脆的令所有人眼神都是一變,兩兩互望時,都看到對方的心意,於是再看李治時,那眼神就恐怖多了,絕不是街頭鬥毆的兇狠,而是徹頭徹尾的陰沉了。
不知不覺間,打鬥的情緒驀然間,徹底變了,一下子升級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殺啊。”人潮再一次湧上來,這一次,下手更狠,沒一點顧忌了。
治吐了一口血沫,他的牙齒被蹭出血了,臉上還行,背上挨了幾下,不好受。
吐一口吐沫的李大帝不廢話,上去就干,他下手了,往腦袋上招呼,對著第一個腦袋被李治一下子敲的碎開後,場面終於到了,任何人都無法控制的局面,躲在暗處的王袞梓終於不再陰笑了,而是使勁的哆嗦著,口裡還喃喃的念叨:“我表兄是王大將軍,表姐是皇妃,我是太原王家的子嗣,不就是死幾個人嘛,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殺了他。”喊殺的聲音越來越大,李治的臉sè儘管還平靜,可能移動的空間也在越來越小,不過,倒在他腳下的人,這次是真的永遠也爬不起來了,腦袋如一顆顆西瓜爛在地上,被人群踩得稀爛。
歸海一刀也發怒了,因為孟桃花又纏上了,這個女人纏鬥的本領,和女人纏人的本領一樣讓人嘆為觀止,每一個分神,都會引來看似不輕不重卻極度致命的攻擊。
而李恪此時卻不知所蹤,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就如同砰然消失在天地間一樣,同樣消失的還有步非煙那個俏妹子。
這一次,沒有歸海一刀,沒有錦衣衛,沒有任何人,李治,李為善同學,只能靠自己。
醉紅樓二樓的一個角落,出現了一個女人,女人穿著大紅大紫,放在別的地方頗為惹人注目,不過在醉紅樓這樣迎春賣笑的場所,反倒是本不值得一提的尋常事,可真正讓人瞠目結舌的是,女人頭上繫著一道白布,從袖口裡偶lù出間還能看見你面的孝衣,以及隱約lù出的一絲寒芒,看寒芒冷峻的觸感,似乎是一把匕首,如魚腸匕一樣專用於刺君王的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