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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壞恪扯著嘴角輕聲罵道,“行行行,朕是壞yín,行了吧,不過,我們這種壞yín居然還沒有去逛過青樓,壓過那些浪女”實在愧對這個光榮前途廣大的稱號,在這件事前,不要叫朕壞yín”那會讓朕慚愧的。”李治mō了mō臉上的紅腫之處,懶散的道。
李恪狂翻白眼”一時間無語相對。
又過了一會兒,雪下的漸小,李治用一個小雪球摩擦自己腫起來的嘴巴,偏過頭看向呆呆望著夜空的李恪,李治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怔,雪後的夜空沒想到也能如此璀璨。
“無賴,你說朕什麼時候能夠超越父親池做一回天可汗,總不能讓這個稱號在朕這裡斷了吧。得延續下去不是。”季治喃喃道不笑不躁不冷不熱,和平時嬉笑爛漫大不一樣,清淡而寧靜、和潤而遠,這般超脫連李恪都忍不住側頭忍著痛看了幾眼。
“不知道。”
“為甚麼?”
“因為我們的父皇太偉大了,偉大到你需要一輩子努力去試著看到他的肩膀。”
“是啊,誰人沒有功過,可我相信再過千年,也許有人不知道蘇秦,不知道劉邦,不知道韓信,不知道劉徹,可我相信他們一定會記得在這千年前,在這塊土地之上,有一個東方的帝王,他的名字叫一李世民,他是天可汗,可汗中的可汗,王上之王,三哥,做人能做到這個份上真值,永恆的存在。朕相信以後的人,會比我們更懷念父皇的。”
“有這樣的父皇真好。”
“有這樣的老頭子也tǐng讓小九這樣雄心勃勃的英才絕望的。”李治笑著嘆息,李恪也琢磨不透他地心思。李治忍著痛站起身朝遠處觀望的歸海一刀招了招,在李恪平靜的目光中,歸海一刀小跑了過來,李治指了指地上的李恪,歸海一刀遂小心的扶起痛的臉sè都扭曲起來的李恪。
兩人躺的地方。雪早已化成水出現兩個“大”字型的空白處,證明兩個仇敵如他們的身份,兄弟一樣躺著。手扶在橋闌上,李治閉起眼睛讚嘆道:“趙耶利說吳聲清婉,若長江廣流,綿延徐延,有國士之風。蜀聲躁急,若雞浪奔雷,亦一時之俊。人生在世“洗若白駒過膝,忽然而已。永遠看不破的鏡huā水月,恩怨情仇,不過在朕眼裡,不過是指間煙雲,這世間的事本和朕沒有半點狗屁關係的。”
“陛下……”歸海一刀喊了一聲發呆的李治,卻不想李治只是搖搖手,轉過頭直盯著雙眼míhuò的李恪,悠悠然說了一句李恪想了後半生也沒聽懂的話。
“人面依舊,桃huā卻早已不是那個桃huā了。三哥,你知道嗎,你們這些人啊,留在我腦海里沒一抹記憶,其實對我來說,都記載著跨越千年萬載的思念和好奇,對我來說,這裡的一切都是蒼老的,他禁錮了我的時空,一下子從新新人類變成了地老天荒的唐人,多少次做噩夢,把自己和旁邊的媚娘一起嚇醒。因為朕怕啊,怕,霧散,夢醒,看見〖真〗實,可那卻是千年後,一切成虛妄。”
李恪艱難的看向歸海一刀,後者搖搖頭,表示他也不明白,然後歸海一刀做出一副仔細聆聽的聲sè,習慣就好。
“三哥不懂?沒關係,有些秘密朕也許會帶進墳墓,也許會在臨死前說給世間第二人聽,因為那時朕已經老了,即使說了兒孫也只當一個笑話,甚至神智混亂也不一定呢。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三哥,走,乘著這天地日月,恆靜無言,乘著這青山長河,還能世代綿延。
弄倆先去瀟灑一把,走,一刀,果斷開路金陵最熱鬧的一醉紅樓。”
歸海一刀大驚道:“陛下,吳王殿下身上這傷……”
李治回頭打量了一下艱難朝他笑了笑的李恪,無所謂道:“沒關係,這一身傷到時還能替朕省錢,朕風流就行了,你要真不行,就在一旁看著吧。”
此話說完,歸海一刀不再詢問了,李恪本來想詢問也詢問了,無恥到引蜒為榮了,你還能有啥話說。
李治一瘸一拐的像橋盡頭緩緩而去,似乎想起甚麼,停下了腳步,背對著剛剛爬上歸海一刀背上的李恪,用歸海一刀也少有能聽見的溫醇之極的聲音,低頭略帶悲傷的低聲道:“三哥,去吧,此生我們兄弟只此一回了。”
說完,李治繼續往前走去,不知為何,背著李恪的歸海一刀望著男人的背影,突然覺得,他們的陛下,何時如此孤獨了,何時如此更像一個一皇帝了。
背上的李恪默默的聽完李治的話,他也不知道自己心中如何作想,待李治快要不如黑暗中時,才仰起脖子,鼓足力氣,聲嘶力竭的大喊了一聲,“稚奴,父皇,其實最愛的兒子是你,他只是想讓我變得好過才對世人如此說的。”
“而且,而且在三哥心裡,你永遠永遠永遠是三哥最最喜愛的弟弟,從未改變過。”
遠處的背影一頓,隨即沒入黑暗中。
“有緣相遇,無緣相聚,有幸相知,無幸相守,蒼海明月,知己難尋啊。大統領,以後恪不在了,替恪一定要照顧好陛下,他以後會越來越孤獨的,這條帝王路,才剛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