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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我以前麾下一位軍子弟說,吐蕃現有的所有城池都被焚燒殆盡了,現在留在那蠻夷之地的幾萬唐軍每天都在忙著將吐蕃各城的金銀珠寶往長安運,成千上萬頭牛羊被6續趕下高原,這次南征不僅損耗全補上了,而且怕是賺的怕是抵上大唐幾十年的稅收了。至於如何大非川之戰如何勝的,卻好像是軍機密,那兔崽子嘴跟縫了線一樣,是怎麼也不肯賣我這個面子。”
一個和盧為業關係不錯的將軍,越說眼睛越紅,跟兔子一樣,就差流口水,就連大致猜到的盧為業也不由顫抖起來,吐蕃是窮,可是一個國家富啊,哪怕盧家再過一百年也是萬萬比不上的。
一旁的鄭令之冷眼望著這群只看到眼前的老傢伙,沒有開口,和他們不同,鄭令之看到的則是李治這一切行為背後的狠辣果斷和睿智,那是比什麼都珍貴的,尤其是這個皇帝還如此年輕,如果不短命的話,又沒出什麼亂國紅顏,那麼這個註定是一個雄霸青史的霸主,鄭令之已經決定開始做些什麼,自己絕不能再低調隱藏了。
也有如鄭令之的人,在聽聞李治在吐蕃和邏些的所作所為後,一陣愕然,隨即有人忐忑問道:“你說陛下焚燒吐蕃所有城池,然後屠了邏些?”
說的那人點點頭,身邊眾人心譁然,有的人更是暗自掏出錦帕擦汗,在長安歌舞昇平的歲月里已經磨滅了他們的血勇意志,突然聽到如此兇殘的事,一時有點無法適應。
另一邊,武碧娘望著李治的背影,見他一步一步一步沉穩的登上漢白玉台階,身姿挺拔如松,心想:“ 若是能嫁給稚奴哥哥,三年兩載的,再如那皇后娘娘生個娃娃,抱回家去給你母親瞧瞧,豈不是好?””芳心深深一嘆,看了旁邊的大姐笑問:“大姐,倘若你未嫁時遇到姐夫和稚奴哥哥,便要嫁那一個?”
一旁的武順(為使不和武碧娘稱呼相近,改叫武順,此乃歷史真名)心頭一亂,呼吸也是一滯,倒是一邊的上官婉兒想都不想,便道:“當然嫁給陛下。”
武碧娘生氣的嘟起嘴斜撇了上官婉兒一眼道:“沒問你,你回答不算。再說稚奴哥哥半點也不歡喜你。我說的是我大姐,倘若大姐未嫁,兩人之嫁那一個?”
上官婉兒不屑的“哼”了一聲扭過頭去,而武順心聽了三妹的話也經不住拿來相互比較,上官婉兒誠心搗亂,便又笑道:“我還是嫁給陛下。”
武順又是好笑,又是好玩的伸臂將上官婉兒摟在懷裡,輕輕的柔聲道:“旁人三心二意,婉兒這么小便只愛陛下一人啦。”
“不是愛,是嫁,能娶我上官婉兒的縱觀大唐今後幾十年,也只有陛下了。”上官婉兒嘟起紅紅的朱唇,說出的話讓武順心又是一樂,但上官婉兒的眼神卻十分通明,乾淨清澈有著驚人的世故精明。
“嫁與愛有區別嗎?”
“自然是有區別的,而且大大的不同”上官婉兒眯了眯好看的小眼睛,一臉清純的說:“愛一個人不一定非要和他在一起,可以相忘於江湖,但嫁一個人就表示自己已經想清楚以後只能和他在一起,不離不棄,相濡以沫了;愛是無私的,是寬容的,嫁是自私的,是狹小的,愛他可以寬容他的一切,嫁他只會因為一點小事而火,愛還有機會去選擇其他人,嫁就沒機會去選擇其他人了,愛,考驗的是歲月,嫁考驗的是心靈,愛不隨光陰而逝,但光陰卻是嫁的最強的敵人,這又如何能一樣呢。”
“婉兒,愛一個人不僅是一種心情,也有責任;嫁一個人也是一種心情,但更多的是責任,嫁是倆人的情升華了,從戀人變成夫妻,關係更親密了,還是那種愛,但嫁了是愛得更深了。”武順雖然很驚訝上官婉兒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但還是搖搖頭不同意道。
“武姐姐,難道不知道所愛和所嫁的人往往都不是同一人嗎?”
…………
一個還在書本上篩選知識的早su女孩,一個早年喪夫的su女寡婦,兩人竟然就這麼跪在地上安靜探討嫁與愛的不同,語氣輕柔,但語鋒卻頗為犀利,武順有自己生活的切身體會,至於上官婉兒也不知從哪偷來的理論,也不管是不是真的如此想,就拿來填武順的嘴,總之一貫言辭不落人後的上官婉兒是打定注意說服武順才善罷甘休。
武順從不是一個站在道德制高點,試圖說服和辯駁誰的人,一來是沒那個習慣,二來是太累,勞心勞力,還落不下哥好,但不知今夜是不是被上官婉兒觸動了心弦,她還就想把這個無法無天的小丫頭給說服。
一旁的武碧娘倒是滿心不忿,兩人都把自己忘了,於是插嘴嘀咕道:“就不能魚和熊掌兼得。”看樣子武碧娘是拿自己說事了,她就很喜歡李治,那要依著上官婉兒的說法,豈不是自己要嫁給旁人,一想到這個,武碧娘就感到一股怒氣突突的往上竄,怎麼也壓不住。
“兼得?怎麼兼得啊。”上官婉兒輕聲道,下意識的偷偷掃了掃武碧娘已經輪廓鮮明的誘人胸脯,心暗暗嘆了口氣,似乎永遠能保持一輩子清澈無垢的稚嫩眸子也浮現一抹恍惚,“還是太小了,改天得請教一下姑姑才是。”
“用熊抓魚就是。”武碧娘得意洋洋的道,這還是以前某人逗自己說的,武碧娘一直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