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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上我趁手的鞭子,立馬就走。”
張一鞭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從容拱手,掉頭跑了進去,跑得很穩,不會跌倒,幾個呼吸的功夫,張一鞭就批了件頂風雨的麻衣大氅,帶著斗笠,盲鞋馬鞭的跑了出來,對著被黑紗遮蓋的女子笑道:“可以了。”
神秘女子難得破顏笑了:“名不虛傳,是個懂事的老人。”
女子到了車旁,輕鬆的一彈腿,箭一樣竄進了車內,車簾只是一閃便重新合上,隱約間張一鞭似乎看見車內還有一個女人。
默默點點頭,張一鞭握著馬鞭xiao心的扭身上了馬車,猛然間,張一鞭舒服的快哼了起來,這名動天下的馬車果然不凡,只坐上去就如此舒服,好像飄在雲端,眼暈目眩不知魂在何方。
“啟程——!”神秘女子一聲催促,緩緩清晰的響在張一鞭心頭。
尷尬的咳了咳,馬鞭高高揚起,“啪啦啪啦”凌空chou了數聲,清亮凜冽,乾脆徹底。
“起程嘍……”
一聲吆喝,張一鞭青筋暴起,也不見他揚鞭,馬韁只輕輕一抖,力道奇佳,馬車便輕靈上道,不顛不簸很是平穩。
車內人不禁傳出一聲:“好車技!”
張一鞭得意一笑:“過獎了,看家的本事。”
之後,車內再沒聲響,張一鞭也專心駕車,馬車轔轔飛馳,直向金陵城,然而世道險惡,人心叵測,平地也起三尺1ang,一場兇險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向不願惹麻煩又渾然木覺的神秘女子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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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一鞭雖然叫劉一鞭,可下手從不留手,能打一百鞭絕不半途而廢九十九,有著優良的韌xìng和令父親嘖嘖稱道後繼有人的持久力,摧殘人的意志力、手段更是讓縣令公子大為讚賞,私下裡贊其椒陵第二,不用說第一也知道是誰了。
有個還算不錯的老爹,自己又八面玲瓏,不會得罪不該得罪的人,有膽量有手段得罪敢得罪的人,生活樂無邊,所以劉一鞭歷來認為自己是個有福的貴人。
這不,今早剛從椒陵縣城最大的青樓“聽雨xiao齋”徹夜血戰回來,昏頭昏腦的在大街上溜達,牛眼雄視八方,立馬看見一輛從沒見過的華麗大車碾過眼前,差點沒把劉一鞭碾成劉大餅,劉一鞭不怒反喜,那大車劉一鞭一見鍾情,這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做的,捨我其誰。
不過劉一鞭也不是傻子,能駕這樣的車怎麼也得是個有點虎的人家,思來想去還得自家“白痴公子”出馬,等nong到手,自己再找人偷了去就是,這種事劉一鞭從xiao就熟,偷雞摸狗,可是劉一鞭的看家本事。
劉一鞭找到了幾個相熟的xiao弟,偷偷摸摸的跟著香車,自己則是百米衝刺的去找背黑鍋打衝鋒的縣令公子李大少爺。
椒陵山,又叫覆金山,縣名是由古椒國名變通而來,傳自傳說中古代部落領上古五帝之一的高陽氏,是橫亘在椒陵襄河畔的一道山脈,林木茂密,有大道直通山上。
登上山頂遙望四野便又是江淮普遍的丘陵地貌。與後世的椒陵(全椒)相比,這時的椒陵還只是一道莽蒼粗朴的山脈,比大長安的渭水之濱荒涼多了,江南的開直到宋南遷之時,才真正的的上歷史的舞台,大唐雖已經在開,但大量茫茫山林遍布,其效不大。
眼下這輛寶馬香車出得椒陵城,便直入大道,一路向東而去,過了林木蔥蘢的高坡時已是日當中午,秋日高懸,原野開闊,天高雲淡,最是清爽宜人,但秋天的太陽也是最毒的,盤算了一下日程,已經能在日暮之時趕在金陵城關城門前進城,松下心來,張一鞭便在椒陵山的松林間的空地上停了下來。
“貴客,我們先歇一下,待會再走,能趕在天黑進城的。”
“那便如此,你自忙你的去。”還是那位神秘女子聲音,緩緩而又清淡。
張一鞭點點頭,逃出懷裡的酥黃的煎餅,也不喝水,干嚼,不怕噎著,這是他這種人多年跑東跑西練就的本事。
“恢恢……”
四匹白馬似乎感到了異常,長長的高亢嘶鳴,幾乎要將張一鞭掀下車來!
十多個黑影仰天大笑手持利刃的圍了上來。一個貴公子模樣的人長喝一聲,興奮激動的叫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若敢牙縫裡蹦出半個不……字,哼哼,少爺管殺不管埋。”
貴公子好似做了甚麼了不得的事,得意的擺出一副歹人的猙獰派頭,一個“不”字拖了老長的音,口號是響亮,就是沒啥殺傷力。
張一鞭苦笑的搖搖頭,天氣好不是真的好,人品好才重要,怎麼偏偏遇到劉一鞭和李大公子,下意識的張一鞭把劉一鞭的威脅xìng抬到“大哥大”李大公子之上,劉一鞭yín威攝人,可見一斑。駿馬雖突然受到驚嚇,不過張一鞭支輕輕一鞭,便有重新安份下來。
不過世故圓滑精明狡猾的張一鞭還是一個縱躍幾乎是跌下車來,裝作驚魂未定又受寵若驚,連忙拱手作禮:“李大少爺,不想今日在這見到少爺。如此福氣,讓xiao人如何消受得起?”
“忒般聒噪,jiao出寶車,然後自己滾下椒陵山,要不然,哼哼,閹了送到院子裡做龜公。”貴公子不耐煩的呵斥,惹得身邊數十號狐朋狗友拍馬屁的應和,氣焰囂張跋扈,天老二他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