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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只是平淡的看著眼前的熱鬧,默默飲酒,仿佛塵世間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要走了嗎?好快。
過往的一幕幕悄無聲息的閃過眼前,大非川千古一遇的暴雨仿佛就生在昨天,七十萬大軍也仿佛正廝殺在眼前,自己的劍鋒還滴著敵人的鮮血,鬢角仍染著烽煙,一張張似曾相識的面孔,一件件依舊陌生的鐵衣,掃**排山倒海的戰陣,霸天下摧枯拉朽的軍團,似乎時時刻刻都在生,自己不是討厭征戰嗎,自己不是想早日離開這片水土不服的高原嗎?
李治心沒奈由的竟是一陣唏噓,自己已經和這些大唐兵士們息息相通了,已經和這片天地血脈相連了,李治微微抬頭眯起眼眺望星空永恆的北斗星,那濃黑如墨的夜空正星河燦爛,李治至今仍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真的穿越了漫漫千年時空隧道,來到了大唐,這一切真的不是夢?
憑著先知先覺,李治照耀了大唐前方的路,雖不敢說影響人類萬古千年,更不敢說奠定華明的精神座標,但李治自認也圈劃了華民族騰飛的,為九州蒼生建立了一點功勞,為華夏子孫開創了一點基奠,只是一點,但為了這一點,李治這一刻已經很真心的感恩著上蒼,感謝他眷佑著華民族,恩賜自己,讓自己夢回千年,自己不願做光耀千秋的太陽,也不願做彪炳青史的星漢,事實上也做不了,只願將這世界改變一點再改變一點。
良久,下坐的拓拔巨石帶著點揶揄朝傻傻望著天空的李治道:“唐皇陛下,待日後若有不時之需,可一定不要忘記拓拔巨石這個盟友啊。”
被打斷遐想的李治皺了皺眉,微帶不爽的嗤笑道:“聽說拓拔族長年輕時以狡兔三窟聞名,朕又不是打兔子的,到哪兒去找你?”
拓拔巨石面色一僵,但思及明日李治就要滾蛋了,也賠著笑:“天子但下高原,以後拓拔一搬家遷居就派人前去告訴天子,如何?”
李治哈哈大笑道:“不用不用,朕會自己找的?”
拓拔巨石便又是一陣假笑:“好陛下要來找便來找,小汗躲就是嘍”
一時飲罷,兩人又齊齊看向本絕不應該出現在此地的一人——祿東贊,和當初相比祿東贊已經瘦的堪稱苗條了,再不配他“矮冬瓜”的雅號,面色枯黃,行將就木,怕是離死不遠了。
此時正襟危坐的祿東贊,麵皮無波無動,似乎在為自己最後一絲尊嚴而掙扎,但事實上也許是對曾經至強者的尊重,在場並沒有一人敢嘲笑昔日的高原梟雄如今的階下囚祿東贊,因為每個人心裡都明白,自己是沒資格嘲笑祿東贊的,若不是大唐,自己以前以後都將一直是別人腳下的一條狗,即使今日祿東贊淪為階下囚,也不是自己的狗,更不能去打,如今的祿東贊的尊嚴和**都屬於勝利者,踐踏它們是李治的特權,無人敢冒犯李治。
看著祿東贊面無表情,李治心倒是有點驚訝莫名,但也自知何故,遂淡淡的笑道:“高原雖好,終非朕久居之地,朕此歸長安,不如丞相也和朕一起去,也領略一二原的秀麗風光,說起來丞相怕是有六年沒有屢足長安了。”
祿東贊本是胸懷坦蕩之人,但大非川之敗,吐蕃亡國,祿東贊全部都當成了自己的罪過,看似肅然,實則竟是木呆呆的,一時間竟沒聽清李治的話。
李治卻是豁達的笑道:“祿東贊啊,朕也不羞你,到了長安,朕劃一片清靜離忘之地,你就在那裡做山林之隱,想必也是你此刻所求。吐蕃已成過去,放你一人留在這片傷心地,讓朕情何以堪?還是跟朕回大唐去,也算是朕給你一個體面的死法。”
祿東贊被李治的笑聲驚醒,回過神來,渾濁的眼珠自連看也不堪李治,兀自喃喃的道:“原嗎?終究還是去了,卻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說得拓拔巨石目露精光,李治卻是搖頭無聲的笑了笑,心又是一陣唏噓,歷史上這個人矮冬瓜當真是個千古風流人物啊。
想到這李治反覆看了看祿東贊行頭,竟是全身無一值錢的東西,便招人給祿東贊一把寶刀,待見祿東贊沒有拔刀,李治方才放下了心思,其實寶刀除了華麗的外表,裡面只是一柄木刀而已,純屬李治無聊的試探。要是祿東贊當即拔刀觀望,李治的心思怕是又要變上一變……這老傢伙不安分啊。如今卻是大大的放下了心,還算老實。
看的良久,李治既有點無聊也有點乏了,就獨自離座說下去歇息一二,眾人巴不得李治這個瘟神閃人,立馬起身恭送,竟沒有人挽留,讓小李同學的那顆心啊,在夜風左搖右擺惋涼惋涼的,儘是滄桑留下的傷痕……
其時正是日暮,太陽已經落山,天將黑未黑。天地昏黃,萬物朦朧,放在後世,屬於七點到九點的黃金娛樂時間段。
李治撇開護衛獨自一人漫步在邏些河臨時搭起的結盟行轅間,沿著河道一直往上走,不知不覺間竟來到一個華麗的帳篷前,李治怔怔的看著映射在帳篷上的虛影頓時傻了,那婀娜多姿的完美曲線,凹凸有致,不用說是女人在洗澡,是雁兒姐?
李治呆呆的看了片刻,他突然現那影子胸前的飽滿竟是如此碩大,天啊,波*啊,李治賊眉鼠眼的左右看了看,現四周竟沒什麼人,便猛地拱起身子,從懷裡掏出一塊平時用的明黃色錦帕,蒙上臉踮起腳一點一點的湊了上去,十足的一個採花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