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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邊,科林伍德號已經雞飛狗跳。另一側,格勞登茨號也有了麻煩,蜜甜的麻煩。
從西北方向返航的第一架腓特烈33式水上飛機姍姍遲來,飛行員張牙舞爪後丟下小型浮桶。
“還有一艘無畏艦?”艦長哈德馮Gaudecker的視線從小型浮桶中的小紙片上收了回來,盯著那架在海面上疾馳的腓特烈33式水上飛機,懊惱道。
第九章華麗的結局,崩壞的新章(二)
儘管自由黨議員的臉色多少有些不自然,但是上議院的貴族老爺和下議院保守黨工黨議員們在首相博納勞和英王喬治五世的注目下,仍舊用熾烈的掌聲歡送在後來飽受海軍史學家爭議的阿瑟貝爾福。
走出躁動著的威斯敏斯特宮,貝爾福沒有情緒在風光旖旎的白廳大街前稍稍駐足,爬上海軍部派來的軍車後,疲憊的貝爾福終於可以鬆開領帶,舒緩繃緊的神經,如同風燭殘年一般的老人仰靠在後車座上。
掛著軍牌的黑色軍車在白廳大街上走,貝爾福的目的地海軍總部就位於白廳大街的頂端。
作為議會大廈的威斯敏斯特宮距離政府內閣成員盤踞的唐寧街不過咫尺之遙,兩者由白廳大街勾連。
白廳之於英國就好像白宮之於美國。美國是總統制國家,總統是這個國家的重心,所以總統官邸白宮也就理所當然美國的政治符號,而英國是議會制國家,議會是大腦,首相和他的內閣成員則是爪牙,所以勾連議會大廈威斯敏斯特宮和首相內閣官邸唐寧街的白廳大街成為英國的政治符號順理成章。
威斯敏斯特宮西北角的大本鐘鐘樓和淙淙的泰晤士河如浮光掠影在小小的車窗里一閃而過,坐落著財政部的國王查理街和首相內閣官邸的唐寧街路口很快也只能流連於軍車的後視鏡,在即將抵達為了紀念特拉法爾加海戰而修築的特拉法爾加廣場前。司機猛打方向盤,將軍車開進一條岔道,而岔道的前方正是海軍總部大樓外那別具一格的半拱形大門。
感受到軍車的晃動,貝爾福微微睜開眼睛。旋即望見從海軍總部北側的特拉法爾加廣場和東側的白廳廣場蔓延過來的抗議人潮。隔著車窗,黑壓壓的倫敦市民臉龐的輪廓有些變形,不過大不列顛王國海軍大臣還是從人群縫隙中找到了佇立在特拉法爾加廣場中心的納爾遜爵士紀念碑和銅像。
“英西戰爭時,皇家海軍還有破釜沉舟的勇氣和勇往直前的決心;英法戰爭時,皇家海軍還有精湛的水兵和戰神納爾遜;歐洲戰爭,暮氣沉沉的皇家海軍還有什麼?”
阿瑟貝爾福不自覺的嘆息一聲,等軍車停在海軍總部那一棟有著磚紅色外牆稍顯破敗的巴洛克風格建築前,海軍大臣才重新恢復精力充沛的模樣。
“貝爾福先生。這裡是半個小時內海軍部收到的全部電報。”
走進海軍總部大樓,一點點腐爛和潮濕的氣味迎面撲來。這是一棟啟用於18世紀的陳舊建築,一百多年的時光摧殘,韶華流逝過的海軍總部大樓總是給貝爾福說不清道不明的壓迫感。那種感覺絕非是歷史的積澱。或許用一張脫不開的網來描述形容更加合適。
越來越像20世紀頭十年某個海軍改革家的阿瑟貝爾福沒有顧影自憐的時間,因為回到海軍大臣辦公室的第一時間,秘書就將海軍情報部部長留下來的情報一齊遞到貝爾福手上。
翻頁聲戛然而止,除了貝爾福粗重的呼吸聲和一點點火藥味,海軍大臣辦公室絕對死一般的沉寂。當然。沉默總會有打碎了的時候,正如貝爾福那再也抑制不住的咆哮。
“第一封電報告訴我,在泰晤士河北岸要塞群與大洋艦隊的炮戰中,我們損失慘重。第二封電報告訴我,當我們的飛行員冒死抵近偵查德國艦隊。卻發現第一偵查艦隊四艘戰列巡洋艦不翼而飛!第三封電報告訴我,戴維貝蒂出現在了他不應該出現的地方。並且向海軍部和參謀部發去聳人聽聞的電報。更糟糕的是第四封電報!我們的第一海務大臣高夫卡爾索普和臨時海軍參謀長多鐸少將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否定了戴維貝蒂的觀點!”
阿瑟貝爾福怒氣衝天:“哈代,難道偉大的不列顛尼亞能夠依靠這樣一群各自打著自己小算盤的自私者去獲得勝利?!”
“報告!”
不管貝爾福有多麼憤怒,戰爭還在繼續。貝爾福的私人秘書在海軍部電報室長官的催促下,只得硬著頭皮將更加殘酷的消息報告給海軍大臣。
“科林伍德號發來消息,樸茨茅斯港外海大約十海里處發現德國飛機!”
“看來戴維貝蒂是對的,德國人的目標不是泰晤士河,而是大艦隊!”貝爾福失手打翻桌案上的琉璃杯,大步流星的走到辦公室巨幅海圖前,失態道:“早該知道的,斯卡帕灣並不等於大艦隊!愛爾蘭號和科林伍德號有麻煩了!”
聯想到阿瑟貝爾福充滿血腥和靈異的過去,海軍大臣的憤怒足以讓秘書和電報室長官骨髓發涼。好在貝爾福的憤怒和失態並沒有持續太久,當貝爾福恢復理智,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嘶吼:“還愣著做什麼,讓參謀部通知地中海回援艦隊緊急轉向,避開德國人!讓科林伍德號即刻返回樸茨茅斯港,樸茨茅斯港進入戰備狀態!”
海軍部十萬火急的電報轉化成愛爾蘭號戰列艦電報室滴答的電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