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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陸軍也對日本人保持不以為然的態度,只有雷德爾領導的海軍看上了日本那支精悍的艦隊,勉強充當親日派的角色。可現在,只要是參與了奧克尼群島海戰的海軍官兵就不會對向英國人租借兩艘金剛級戰列巡洋艦的日本人抱有任何任何好感,更遑論王海蒂這個歷史異數。
一圈走下來,受人所託的瑞士人多少有些灰頭土臉,還有許多困惑。
1917年,雖然德國人依然牢牢地控制它在非洲的幾塊地盤,經過德國海軍兩次大規模的海上援助後還有開疆擴土的趨勢。但是德國在亞洲的全部殖民地已經丟失,縱使海蒂西萊姆天縱奇才,大洋艦隊天下無敵,德國人也不可能在沒有支援保障的前提下悍然決戰太平洋!
瑞士人想不出德國可以用來制裁日本的辦法,直到從1917年的寒冬持續至第二年初春的阿姆斯特丹談判,作為參戰國的日本被劃分至第三檔次國家。與不清不楚的希臘、中國、南美ABC三強這些沒有參戰的國家並列,瑞士人才恍然大悟。
瑞士人將消息傳回日本,雖然沒有引發關東平原的超級大地震,但是震驚和恐懼還是有的。
大日本帝國的軍人們和政客們不相信德國人會遠赴重洋,在日本列島的近海尋釁滋事。但是他們卻從不懷疑絲毫不懷疑德國人重返亞洲的必然性。日本人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只要恢復實力就必定會撕毀協議打破默契的蘇俄,他們著實不想在遠東給自己樹立另一個強大的敵人。
這邊日本人在苦苦思索結束戰爭的辦法。另一邊,高盧雄雞終于堅持不住,在初秋時節轟然倒下。
柏林兵變之後,法國人敏銳地意識到德國各派勢力有了政治和解的意向,為了儘快解決巴黎兵變事宜,積蓄力量應對德國大軍的反撲,法國政府開始與巴黎叛軍舉行談判。
這一次,法國政府將姿態放得很低,卻沒有意料到盤踞在巴黎的叛軍並不相信一貫唯我獨尊的法國政府突如其來的低姿態。
像黃金一般珍貴的夏末和初秋,法國政府在連續四輪以失敗而告終的談判中持續虛弱,與巴黎叛軍達成協議後,他們又浪費太多的時間去梳理法軍的指揮體系,而在同一時間,德意志共和國成立,《布列斯特和》和《德波條約》簽訂,德國海軍陸戰隊突然登陸英國北愛爾蘭島,德國陸軍持續增兵法國前線,恫嚇法國。
面對這種內外交困的局面,法國人不得不低下高傲的頭顱,釋放善意信號。
當然,法國人並不知道雲集在西線的德國陸軍並沒有協約國想像得那麼可怕。
基爾叛亂和什勒斯維希叛亂給帝國軍工生產帶來災難性和毀滅性的的影響,德意志共和國成立以後,艾伯特領導的新政府又不出意外地廢除了一些剝削工人的政策,再加上共和國再也沒有第二個像魯登道夫那樣精力旺盛並且能力突出的軍需天才,所以帝國軍需生產在短時間內出現不增反減的現象。
集結在西線的德軍囤積的物資並不足以發起一場大規模戰役,而且西線兵力也遠沒有達到理想狀態。
自顧不暇的法國人自然不知道這些辛秘,所以他們不得不做出艱難的決定想要德國百戰陸軍停下腳步,法蘭西就必須付出點什麼,可能是北非,也可能是本土的北部領土,可能是印度支那。也可能是天文數字一般的賠款,無論是哪一種。提出來就將是法蘭西不可承受之重。
德國欣然接受了法國人的善意,並且輕飄飄地開出了割讓巴黎以北領土,轉讓北非摩洛哥和利比亞、印度支那、印度洋和太平洋若干島嶼利益的支票。
法國人明顯不會接受德國人的獅子大開口,可即便法國人再憤怒,他們也必須將談判繼續下去,並且寄希望於他們能夠在談判桌上得到戰場上得不到的東西,就像上個世紀的《中法條約》那樣,或者期盼有著光榮歷史的法軍能夠趁西線停戰的間隙。實現從靈魂到肉體的自我救贖。
法國人還在糾結停戰的底線,沒想到約翰牛搶在他們之前低頭認輸了。
老實說,作為陸上強國的法國人未必真的害怕與德國陸軍死扛到底,雖然法國已經喪失了戰爭潛力,但未必不能將德國人拖死在巴黎,或者巴黎南部的其他地方。與其說法國人完全喪失了戰鬥意志還不如說法國人害怕將本土的工業精華和燦爛歷史給打爛了。
英國人的情況與法國截然不同。
英國人天生不懼聲名顯赫的德國陸軍,畢竟再強大的陸軍也無法游過英吉利海峽。英國人唯一恐懼的就是海權的喪失。
大英帝國從未設想過有這樣一天,廣袤的海洋不再屬於米字旗,然而看似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德國人在同一片星辰大海下,連續兩次擊敗皇家海軍!
奧克尼群島海戰以後,英國人不顧一切地收縮兵力,將重心放在了本土防衛上。甚至翻出了提爾皮茨許多年前就提出來的“存在艦隊”理論,尋找制衡西萊姆艦隊的可能。
第一次世界大戰剛爆發的時候,除了王海蒂,絕大部分德國海軍將領都不看好與英國人的海上決戰,固執地認為一支“存在的艦隊”能夠有效牽制英國人龐大的主力艦隊。而擁有天然地理優勢的英國人卻在榮耀的“特拉法爾加式決戰”和現實的“遠程封鎖”之間徘徊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