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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艘該死的超無畏艦!”莫爾少尉扶著艙壁揭開謎底。
“航向正東?”艾琳不用看地圖也能推算出來獵戶座級戰列艦的航向。“艇長,正東側就是曼島,英國人想做什麼?”
“英國人應該艦體進水嚴重,他們這是要衝灘擱淺!”莫爾少尉忍不住將拳頭揮向已經復位的潛望鏡,懊惱道:“可惜我們沒有魚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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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輝煌的勝利(四)
英吉利海峽,四月的艷陽天已經走到盡頭。
血紅的殘陽落在遠角,傾斜著的光線灑在海波粼粼的樸茨茅斯港外海。懷特島,山脈從西海岸延綿至東海岸的卡爾弗峭壁,直到東北側那一點平原,歐洲常見的蔥鬱松柏才稀疏了些。
歸航的漁船滿載著收穫,踩著殘陽的倒影漸漸沒入卡爾弗峭壁的陰影,又悄無聲息的滑向懷特島東北角那深深淺淺的港汊。
漁民的婆娘們早早守在岸邊,當小漁村最寶貴的財富可以在近海捕魚的木質漁船從卡爾弗峭壁那一側鑽出來,婆娘們趟著齊腰深的海水,幫助男人們將價值五千英鎊的木質漁船拖上岸。
“島上的麵包價格又漲了不少,該死的戰爭!”男人們將漁船拖至淺水區,又反身爬上漁船,將一筐又一筐的鱈魚搬下船。艾倫的婆娘一邊向岸上搬運籮筐,一邊對他出海歸來的丈夫絮絮叨叨:“特納寫信回來了,謝天謝地,他沒有被黑了良心的陸軍部送去法國,而是派往蘇格蘭擔任海岸守衛部隊。不過我聽說咱們漢普夏郡發函通知新港,要求懷特島所有在海軍部登記造冊的退役水兵儘快前往當地徵兵處集結待命。”
聽到大兒子肯特並沒有被陸軍部送去危險的法國,艾倫黝黑的臉上似乎多了一些紅暈。不過來自海軍部的徵召令小小震驚了已經退役許多年的老水兵。
“桂妮薇婭,不列顛王國究竟怎麼了,它已經危急到需要徵召像我這樣已經退役二十多年的老水兵充實海軍?”
艾倫曾經在貝萊斯爾號鐵甲艦上服役。這艘帶有風帆設備的四千噸級鐵甲艦原本是土耳其向薩姆達造船廠訂購的鐵甲艦,由於俄土戰爭爆發,英國毫無意外的宣布中立並且終止交易,然後以極低的價格回購了這艘鐵甲艦。
艾倫在這艘海防鐵甲艦上服役了五年,1890年。老邁的貝萊斯爾號鐵甲艦被改裝成靶船,艾倫並沒有跟隨他的戰友轉移到另一艘軍艦上服役,而是以海軍下士的身份提前退役。
二十多年的捕魚生活讓記憶停留在皇家海軍最黑暗也是最輝煌時代的艾倫思維跟不上風雲變幻的大時代。前海軍下士半蹲在鬆軟的沙灘上。從口袋裡掏出用牛皮紙包裹的劣質菸葉,輕輕捻起一小撮塞進菸斗。
“誰知道呢。”艾倫的婆娘將在新港聽來的,有些不可思議的小道消息轉述:“聽說德國人炮擊大倫敦了。或許海軍部對年輕人失望了,要徵召你們這些有經驗的老水手坐鎮……”
艾倫的婆娘還在異想天開,老海軍也不搭茬,努力憋著笑有一搭沒一搭的抽著菸斗,百無聊賴的打量風平浪靜的大海。
“艾倫,聽著,帕特爾家的庫克也是預備役軍官,戰爭爆發後被海軍部徵召,最後死在地中海,據說連屍骨都找不到。德國人很厲害。尤其是那個海蒂西萊姆,據說他戰無不勝,艾倫,你可前往不能聽從海軍部的徵召……”
婆娘苦口婆心的勸說艾倫,不過老水兵此次已經沒有功夫理會他愛嘮叨的婆娘。半輩子都漂泊在大海上的老水手再次被深沉的大海所吸引。就連視若珍寶的菸斗從手指間滑落也沒有發現。
“這算什麼,演習?!”
艾倫不自覺的站了起來,湛藍色的眼瞳一不小心便印染了大海的血紅色。艾倫的婆娘適時止住話題,順著丈夫的視線,找到了令丈夫失態的根源。
懷特島以東的主航道上,米字旗高高飄揚。噸位可能超過兩萬噸的鋼鐵巨艦碾壓海浪,華麗駛過。
這原本令不列顛人倍感自豪的一幕,可詭異的是,那艘鋼鐵巨艦東偏南方向還有三艘噸位較小但是航速極快的輕型軍艦。雖然艾倫許久不在海軍服役,但是他看得出小不點們正在全力追擊稍顯狼狽的萬噸級巨艦。
“魚雷攻擊演習?”
艾倫一頭霧水。在艾倫的印象中,無畏艦是當之無愧的海上霸主,而海上霸主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被三艘總噸位可能不超過艾倫曾經服役過的貝萊斯爾號鐵甲艦的小傢伙追得四處逃竄,唯一的可能就是魚雷攻擊演戲。
“海軍部真是昏了頭了,演戲怎麼能在繁忙的主航道上進行,雖說雙方使用的都是空包彈和空包魚雷,但是對於進出港的民船和運輸艦仍有極大的威脅!再者,如果這就是魚雷攻擊演戲,驅逐艦編組進攻的陣型也太拙劣了吧!哪有驅逐艦敢在沒有保護和牽制的前提下大搖大擺的發起衝鋒,而且還是難以計算魚雷發射提前量的斜刺衝鋒,這不是找死嗎?!”
目睹三艘不列顛輕型戰艦拙劣的魚雷戰技巧,哪怕是維多利亞女王時代的退役海軍下士也不得不搖頭,破口大罵一代不如一代。
樸茨茅斯港外海的這一出鬧劇將小漁村裡的村民吸引過來,這時,第三者不耐寂寞的從樸茨茅斯港方向拼殺出來,由一艘老舊的偵查巡洋艦和四艘A型驅逐艦不顧撞擊的危險,朝三艘緊追無畏艦的小傢伙橫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