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頁
“我們不是國民警衛隊!”這是美國隨軍記者和牧師在戰爭六月聽到的最多的一句話。
法國人還在糾結巴黎前線的叛軍。法軍司令部的那些驢腦袋一根筋地拒絕談判,要求數十萬叛軍交出全部武器,否則將會以雷霆手段摧毀兵變部隊。絞死叛軍首腦,渾然不知兵變了的巴黎前線部隊就是法國最後一個可以戰略機動的重兵集團,他們能夠拿來平叛的就只有三萬多裝備了一些燒火棍,大炮一門沒有,戰鬥意志全無的美國大兵。
英國人除了抽調他們部署在法國的袖珍陸軍。聯合第一批美國援軍五萬人登陸愛爾蘭島反攻叛軍。還在百般搜刮他們的海軍底子,一會兒宣稱經過改裝的英系老式戰列艦性能不亞於一般的無畏艦,一會兒宣稱海軍部對奧克尼沉船的修理工作順利,大英帝國主力艦數量立刻就能恢復至二十艘。一會兒有歇斯底里的叫囂大英帝國將再次重建大艦隊,似乎這樣就能恫嚇風光無限的大洋艦隊不趁機做點什麼。
大洋艦隊的確準備做點什麼,大洋艦隊返回海軍部後,參謀長雷德爾第一時間向海軍部遞交了一份旨在擊沉不列顛島的海獅計劃,這個計劃無所不包。既有第一偵查集群配合輕巡洋艦封鎖不列顛島外海,大洋艦隊主力掃蕩不列顛海岸線,海軍陸戰隊先行占領設德蘭群島甚至奧克尼群島,航母轟炸大倫敦以及用齊柏林飛艇進行心理戰,也有支援愛爾蘭獨立軍、煽動蘇格蘭與英格蘭對立情緒等內容,最後則是聯合帝國陸軍直接跨越英吉利海峽登陸英國本島。
海軍忙著籌備海獅計劃,因為戰績不佳而越來越被邊緣化的德國西線陸軍也在行動。
最高司令部放棄奪回巴黎的計劃,選擇繞過巴黎打一場掃蕩法國大後方的運動戰。
這個計劃多少令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老實說繁華富饒的巴黎已經被德軍被搬空了,如今幾成廢墟的巴黎除了作為法國首都的那一點象徵作用。實際戰略價值並不高,再加上盤踞在巴黎的法軍重兵集團已經成為一股不受法國政府控制的割據勢力,德軍不僅沒有必要幫助法國人處理家務事,反而還有扶持法國人大打內戰的打算,所以繞過巴黎並非什麼異想天開的想法。問題是德軍的遠動戰從何而來。
1914年最初的速戰速決計劃破產後,德軍陷入艱苦的陣地戰中,始終無法打出高效的運動戰,最終被耗盡所有銳氣。如今是1917年。法軍雖然虛弱,但是德軍也同樣殘缺。無論是西線兵力還是後勤都無法保障德軍進行一場大範圍的運動戰。
“讓那些傢伙去絞盡腦汁,猜測西線陸軍遠動戰會有那些內容吧,誰也不知道我已經趁機把陸軍調回本土……”柏林陸軍總部某一間昏暗的辦公室,兼任柏林戍衛司令的帝國軍需總監魯登道夫眯著眼睛,冷笑著將手裡的飛鏢投向釘著帝國攝政王馬克斯和首相弗里德里希馮黑德林照片的牆壁上。
軍需總監魯登道夫、帝國攝政王馬克斯和首相弗里德里希馮黑德林,這就是柏林人在皇帝威廉退位後戲稱的“帝國三巨頭”,帝國海軍戰神海蒂西萊姆原本也可以歸入政壇巨頭行列,可是柏林人習慣將西萊姆當成是軍人而不是骯髒的政客。
“將軍,您真的不考慮聯合海軍?”威廉格勒內爾少將憂慮道:“奧克尼大捷之後,海蒂西萊姆的個人威望已經超過了您和興登堡將軍,在海軍態度不明的前提下選擇單幹似乎有些魯莽了。”
“讓西萊姆參與進來的確可以輕易瓦解馬克斯親王和黑德林首相的政治聯盟,甚至有機會幹掉躲在這兩個人身後的那個沽名釣譽的老傢伙,可是,我拒絕!”伴著魯登道夫冷冰冰的腔調,飛鏢噗地沒入黑德林首相的照片。“格勒內爾,這句話你可以理解成我沒有信心跟海蒂西萊姆搶奪領導權。西萊姆不是一個好的政治家,而這一點恰恰是我最害怕的!”
魯登道夫丟下一句不明所以的話頭就離開了,西線陸軍正向本土邊境秘密運動,柏林戍衛司令部秘密清除屬於興登堡的勢力,所以帝國軍需總監很忙很忙。
魯登道夫離開後,昏暗的辦公室沉寂下來,威廉格勒內爾少將摸著牆壁上那些釘著飛鏢的照片,搖著頭輕聲呢喃道:“究竟是因為海蒂西萊姆不是合格的政治家,所以無法進行政治交換,還是你感受到了海軍的威脅,將西萊姆看做爭奪大權的有力對手,亦或是你根本就沒有什麼利益可以打動一個純粹的軍人?”
第十三章兵變(三)
(私貨很多,許多都是我自己推演的東西,不能當歷史。)
六七月的柏林政局動盪不安,德皇威廉迫於內外交困的局面,不得不黯然宣布退位。帝國陸軍總參謀長興登堡、攝政王馬克斯和首相弗里德里希馮黑德林瓜分了皇帝退位後留下的權力真空,繞開帝國百戰海軍實際掌控柏林。
6月11日,馬克斯親王就任帝國攝政王,標誌著這個古老而又年輕的帝國進入短暫的三巨頭時代。
三駕馬車駕馭帝國並不意味著帝國就此安定下來,所謂的三巨頭只不過是帝國某些政治勢力基於自己的利益強行勾結在一起的,沒有明確的政治綱領、極度排斥海軍主義和社會民主黨的鬆散政治聯盟。在失去雖然飽受詬病但彼此都能認同的皇帝之後,帝國內部的權利鬥爭變得更加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