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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主席台上的溫斯頓-邱吉爾舒緩沉痛的語調陡然升高,他站起身,執拗的推開了會議室的窗戶,任憑圍在海軍總部大樓外示威民眾的喧囂傳進來。
“先生們,皇家海軍數百年積攢的榮譽快要被我們給敗光了。我無意去批判什麼,我無意去指責任何人,可我們總得做些什麼!皇家海軍需要挽回失落的榮譽,挽回/民眾對我們的任性!”
大樓外,英國民眾高舉邱吉爾的畫像當眾焚燒,溫斯頓-邱吉爾嗅著那刺鼻的焦味,面無表情,略帶挑釁的眼光自一眾中高級官員羞愧的臉上掃過。
“邱吉爾先生,國防委員會無條件支持您的任何行動!”
“邱吉爾先生,議會同意您的觀點!”國防委員會與下議院派出的代表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對風雨飄搖的海軍大臣邱吉爾表示支持。
雖然邱吉爾軍事素養缺乏,但作為文官,他在英國擁有足夠的人脈,是以首相辭職了,四十歲的邱吉爾依然能夠站在海軍總部會議室主座上。
費希爾幫主力成員在國防委員會和議會代表若有若無的警告下保持屬於軍人的緘默,浪漫的邱吉爾回到會議室的主席台上,對掛在牆壁上的巨幅海圖款款而談。
“先生們,如今我們面臨許多巨大的難題和挑戰:科內羅爾海戰和索契角海戰告訴我們,再多的老式戰列艦也對抗不了哪怕一艘無畏艦和戰巡,被我們寄予厚望的南美洲分艦隊已經阻止不了施佩艦隊的腳步,有大海作為天然屏障的大英帝國將首次遭遇兩線作戰;伯克利-米爾內海軍上將的地中海艦隊被削弱了,老人星前無畏艦和防禦號裝甲巡洋艦被調往南美洲,大批輕型艦隊抽調到印度洋,參與針對埃姆登號襲擊艦的捉迷藏遊戲,如今爵士手中只有兩艘無敵級戰巡和一艘臨時配屬的阿金庫爾號,一旦德國戈本號戰巡衝出達達尼爾海峽,地中海艦隊將無力干涉德國人任何行動;埃姆登和柯尼斯堡號襲擊艦在印度洋的游弋已經嚴重影響了帝國的海上生命線,我們一口氣向印度洋投入了三十餘艘巡洋艦,問題是究竟需要多少艘軍艦或者說何種戰略才能綏靖東方航線?為了保衛法國保衛巴黎,皇家海軍將駐紮在本土和配屬大艦隊的輕型艦艇抽調一空,為英吉利海峽運輸線護航,然而德國人的攜帶水雷的潛艇和攜帶小型炸彈的飛艇依然能越過海峽艦隊的封鎖線突襲運輸艦隊,北海局勢也因此糜爛不堪,大膽號超無畏艦就是犧牲品!”
“先生們,局勢不容樂觀,甚至是危如累卵!費希爾元帥和大艦隊的遠程封鎖理論已經名存實亡,該是大艦隊出擊的時候了!讓穆爾少將和他的第二戰列巡洋艦分艦隊不倦、紐西蘭和澳大利亞號三艘戰巡南下絞殺施佩艦隊,避免大英帝國遭遇可怕的兩線作戰;讓阿金庫爾號戰列艦成為地中海艦隊的正式編制,保持對達達尼爾海峽的封鎖;調集更多的巡洋艦,用區域封鎖的方式對付德國襲擊艦的游擊;徹底封鎖英吉利海峽並且將臨時配屬海峽艦隊的輕型艦隊調回來,以應對德國海軍咄咄逼人的攻勢!”
邱吉爾在巨幅海圖上劃出了四道明晰的戰線,他深吸一口氣,振臂高呼道:“該是大艦隊出擊的時候了,我們需要給德國人雷霆一擊,讓他們知道皇家海軍的逆鱗!”
溫斯頓-邱吉爾激情澎湃的鼓動結束了,沒有應有的掌聲,沒有鮮花,只有瞠目結舌的身經百戰的軍人。約翰-傑利科終於停止了他的冷笑,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緩緩的站了起來。
“11月1日,大膽號戰列艦沉沒;鐵公爵和阿賈克斯號動力系統老化,繼續返廠改進;獵戶座號因為蒸汽輪機故障,正在返廠修理;愛爾蘭號(原土耳其瑞薩迪赫號)、本鮑號、印度皇帝號戰列艦與虎號戰巡剛剛服役,尚未形成戰鬥力;阿金庫爾號九月啟程前往地中海。”大艦隊總司令傑利科上將並沒有直接反駁邱吉爾,而是不動聲色的列舉了一系列數據:“邱吉爾先生,如果您將第二戰列巡洋艦分艦隊三艘戰巡抽調走,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大艦隊只有17艘戰列艦和5艘戰巡可以使用,而德國的大洋艦隊擁有16艘戰列艦,4艘戰巡和一艘准戰巡(布呂歇爾號),我們對大洋艦隊的數量優勢將蕩然無存!”
“有德皇威廉在,大洋艦隊絕不會主動出擊!”傑利科用冷冰的數據駁倒了感性多於理性的溫斯頓-邱吉爾,邱吉爾臉上爬滿了醉態的紅暈,惱羞成怒道。
“赫爾戈蘭灣海戰之前,你說過同樣的話!”費希爾幫在海軍高層僅存的碩果約翰-傑利科上將與上司邱吉爾對視了一眼,搖搖頭風輕雲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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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英國人不分兵,英國南美洲分艦隊阻擋不了施佩伯爵的步伐,英國西海岸將面臨巨大的威脅;如果英國人分兵,大艦隊的數量優勢將蕩然無存。”
德國柏林,海軍總部某一間黑漆的屋子裡,地板上堆滿抽完或者沒抽完的菸頭,嗆人的焦油味在狹窄的房間內發酵,昏黃的小燈僅僅開了一盞,柔色調的燈光將屋內一干人照的面色蒼白。已經調任第三戰列艦分艦隊的萊茵哈德-舍爾中將、第一偵查艦隊司令弗朗茨-馮-希佩爾中將,副司令海蒂-西萊姆少將、海軍參謀部作戰科科長埃里希-雷德爾上校湊在一方書桌前,對著一張皺巴巴的海圖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