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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山本五十六當時正在華盛頓充任海軍武官,他在一家看到了這本書的英文版,隨即便把它買了回去。隨後,日本軍令部也知道了這本書,他們把這本書譯成日文,在高級將領中發行。山本五十六在研究這本書的時候,美國人也在研究這本書。
從30年代初開始,華盛頓的官員一直在推測,日美戰爭一旦爆發,日本很可能對珍珠港的美國艦隊進行先發制人的打擊。
1931年日本侵略中國東北,美國國務卿史汀生代表美國發表了‘史汀生不承認主義’,美國和日本的關係相當緊張。在這種情況下,美國海軍在哈里。亞內爾的率領下,在夏威夷進行了一場演習。
這場演習的設想是,日本2艘航空母艦和4艘驅逐艦對配備有海岸部隊。步兵師和航空隊的珍珠港進行突然襲擊。日本艦隊在1932年2月6日星期六晚上,從北方接近瓦胡島。在第二天早上日出前半小時,航空母艦上的水平轟炸機、俯衝轟炸機、魚雷轟炸機和戰鬥機共152架,向停泊在珍珠港內的艦隊發動突然襲擊。
演習表明,偷襲獲得了完全的成功,以航空兵為主力的偷襲部隊完全能達到目的。這個結果讓美國軍方大驚失色。此後,圍繞珍珠港的防備問題,軍方一直在想方設法。而當美國海軍在珍珠港進行演習之際,一艘日本情報船就在近旁游弋,演習的過程及其結果,讓日本人大飽眼福,以致於在後來山本五十六的偷襲計劃和亞內爾的計劃如出一轍,結果也完全相同。
決戰大西洋(下) 襲擊珍珠港
1940年中,由於日美關係持續緊張,美國海軍對太平洋艦隊在珍珠港的安全重新討論了幾個星期。5月24日,海軍部長諾克斯把關於夏威夷防禦的文件交給了陸軍部長史汀生。
諾克斯在這份文件的開頭寫道:“如果發生對日戰爭的話,日本將選擇襲擊珍珠港內的艦隊或者珍珠港基地作為開戰的時機。”他建議最優先考慮增加夏威夷的戰鬥機和高射炮數量,建立防空警成網。這份文件同時交給了太平洋艦隊。
1940年9月,金梅爾接任太平洋艦隊司令官,他對珍珠港的防空安全也十分關心。
在致海軍作戰部長斯塔克的信中,他談到:“我認為,對珍珠港的突然襲擊(用潛艇或飛機,或兩者兼用)是有可能的。”
同月,夏威夷陸軍航空部隊司令弗里德里克。馬丁和夏威夷海軍基地防空部隊司令就夏威夷的防務問題準備了一份報告。這份報告特別指出,來自空中的襲擊是對停泊在珍珠港的太平洋艦隊‘最有可能也是最危險的襲擊’。
夏威夷的參謀部本身甚至設想日本可能出動全部的航空母艦進行攻擊,攻擊可能在凌晨5時發起,這與後來的實際情況驚人地相似。但實際上,無論是在夏威夷還是在華盛頓,這些報告基本都被鎖進了檔案部門的文件櫃裡。
當美國人還在設想日本偷襲珍珠港的可能性時,山本五十六已經把他的設想具體化了。1940年5月1日,他把自己的設想簡明扼要地告訴了第11航空艦隊參謀長大西海軍少將,並要求他秘密地研究一下此事的可行性。
大西找到了源田實-一個推崇‘航空制勝論’、創造了戰鬥機群長途奔襲而聞名全軍的人物。源田實仔細研究了山本的計劃,結論是:進攻珍珠港是困難的,危險的,但是,‘有取得成功的希望’。這就足夠了。山本喜歡打牌。他常說,賭博一半靠運氣,一半靠算計。
偷襲珍珠港雖然有危險,但是機會難得,他要賭上一賭,只不過這一次是以大日本帝國的國運作賭注。對此,山本的一個好友曾作出過嚴厲的批評:“同美國交戰,並非小事,不是可以隨便脫口而出的。有人竟不負責任地說大話,‘要以國家的命運為賭注’去同美國進行這場戰爭。所謂國家的命運,是關係到民族興衰存亡的大事,焉能以‘賭’待之?難道國家的命運,民族的興亡,也是可以輕易取捨的嗎?”
這個人同時指責說:“如果我們審時度勢,認真地分析一下形勢的話,自然不會輕易地作出同美國交戰的結論。至於從‘東洋的新秩序’、‘建立大東亞共榮圈’之類不著邊際的主觀意志出發,那就更是不應該的。總之,拿國家的命運做賭注,這是令人不能容忍的。”
其實,山本又何嘗願意以國運相賭?只不過,如果政府作出這樣的決策,他作為一個軍人,自然有責任去進行這場賭博。他精通賭術,如果他親自出馬,勝利的希望總比其他人要多一點,儘管內閣還沒有作出開戰的決策,他已經決意把他的想法付諸實施了。偷襲計劃交給了第一航空艦隊,未來的作戰任務將由它去完成。
6月份,第一航空艦隊奉命起草作戰計劃,對珍珠港有著深刻了解的航空兵專家源田實也參與了計劃的制訂。在制訂計劃的過程中,計劃本身遭到了越來越多的批評,很多人批評山本五十六太冒險了,而山本卻告之日:“因為我玩撲克,打麻將,所以你說太冒險了,事實上卻不然。”
爭論到最後,山本五十六拿出他聯合艦隊總司令的權威,讓命令強制執行。他說:“襲擊珍珠港是我作為總司令的決定。所以,我希望你停止爭論,從今以後,努力貫徹執行我的決定。如果日後有人反對你,我當你的後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