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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戲忠就拜託老太爺了,既然侍御史王大人有請,在下自然不敢不從。”夏玄沉思半響便做出了決定,同時他向董老太爺拜別,畢竟這麼個妙手回春的老神醫,絕對能得到所有人的尊敬,而且夏玄將來未必不會求到他,怎麼可能會失禮?
三人走出董府,夏玄看向程昱說道:“仲德,你拿著通關文碟前往縣衙辦理手續,然後直接回軍營,我和典韋去會一會這個侍御史王允!”
“諾!”程昱微微蹙眉,但很快就拱手領命。
待得程昱走後夏玄和典韋二人徑直來到瞭望天樓。
望天樓在司隸一帶極為名盛,傳聞與當今天下四大商戶之首河北甄家有關,不過這和現在的夏玄沒有多大關係。街道上他遠遠就看到一輛馬車停在望天樓外,周圍五大三粗的僕役林立,好像在等人一般,值得一提的是王氏乃并州大族,位列四大商戶之末,財帛無數,王允身為王氏的當代少主,出行自然是僕役成群了。
“本都尉夏玄應貼而來,不知王大人身在何處?”夏玄帶著典韋大咧咧的就走了過來,眾多僕役連忙上前阻攔,因為整座望天樓都被他們家大人給包下來了,不允許任何外人進入,由此可見王氏何其財大氣粗。
“你就是夏大人?”僕役們聞言頓時一驚,看著夏玄手中名帖不似作假,連忙讓了開來,並且恭恭敬敬的請二人入內。
走入望天樓,夏玄看到這家客棧確實與普通的客棧有些不同,處處金碧輝煌,連一樓大堂的案台與軟榻都是最上等的材質,也難怪望天樓可以名盛天子腳下,八方來客盡皆慕名而來了。
王允在二樓最奢華的一間廂堂中,他已等待多時。
夏玄讓典韋在門外等候,自己脫了板鞋進入其中,而王允則連忙起榻相迎說道:“哈哈,允冒然相請,多有失禮之處,還望夏都尉海涵。”
“大人言重了,實乃在下三生有幸能得大人之情,心中歡喜還來不及呢。”俗語有言伸手不打笑臉人,夏玄雖然不知道王允這演的是哪一出,不過還是連忙行禮說道。同時,他偷偷抬頭打量起這個在歷史留名,以美人計毀了一代奸雄董卓的司徒王允,見其高有八尺,相貌不凡,眉宇間不怒自威,心中不由暗忖道:“這小老頭不會也和何進那個糊塗蛋一樣讓我帶兵入京清君側吧?畢竟現在他被以張讓為首的十常侍打壓的很狠,哪怕侍御史的位置聽說都是朝不保夕啊。”
王允不知道夏玄心裡在想些什麼,笑呵呵的讓人送上美酒佳肴,然後才一臉唏噓的說道:“中臨之名而今傳遍五湖四海,普天之下有識之士莫不稱讚,小老頭雖至不惑之年,奈何一事無成,不久前朝廷更是下旨讓小老頭回鄉思過,而今卻是一介白身了啊。”
“白身?”夏玄驚呼一聲,他可沒聽說過王允這小老頭被罷官啊,不過被朝廷趕回老家,雖然美名思過,但也和被罷官差不多了,故而夏玄連忙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說道:“玄多有聽聞王大人一心為國為民,奈何朝廷有邪臣作祟,逆亂陰陽,指鹿為馬,在下心中也甚是悲憤啊。”
☆、第六十八章 謀缺
王允見得夏玄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心中頓時大為感動,哪怕不勝酒力也是連連舉杯一飲而盡,酒過三巡,他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十常侍權傾朝野,朝內外黨羽遮天,借而蒙蔽聖聽,致使我等忠臣雖有鏘鏘熱血也難有出頭之時啊。”
“哎!!”夏玄也是裝模作樣的嘆息了一聲,隨後靜等王允下文。
王允眼中閃過一道異色,本來他以為夏玄會豪情狀語的說出一番驚天動地的話語來,但不成想夏玄卻保持了沉默,讓他尷尬萬分,不過他也不能不繼續說下去道:“十常侍結黨營私,瞞著天子賣官鬻爵,收受賄賂,其罪罄竹難書,我等忠義之士理當為國鋤奸,不知中臨以為如何?”
好戲來了!
夏玄忍住心中笑意,一臉正色的拱手說道:“王大人所言甚是,奈何在下官小式微,心有餘而力不足啊,而且在下看來,當今朝堂上的肋骨之臣並非沒有出頭之日,只是用錯了方法,一味與天子近臣死磕,怎麼可能會有好下場呢?”
“咦?中臨此言何意?”王允聞言頓時大驚,連忙問道。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夏玄這種說法,要知道自當今天子登基以來,宦官與外戚斗與百官斗與天下人斗,可以說是惹的天怒人怨,若不與這些宦官死磕,百官豈不是沒了目標?
夏玄斟酌半響以示鄭重,然後才說道:“敢問王大人,十常侍服侍的是誰?依仗的是誰?當然是當今天子!而天子之所以一直護著十常侍,為的是什麼?自然是因為十常侍可以成為他的爪牙卻不能篡奪權位,哪怕給其一生榮華富貴,死後也不會留下什麼禍患,但我等外臣不同,外臣身體健全,權勢代代相傳,心有凌雲之志,有朝一日得掌權柄做那王莽竊國之事也未有不可,如此一來請問大人,天子是該信誰,能信誰?我等除其爪牙,天子怎能不護?”
其實王允這些老夫子完全是當局者迷,當然也有人能看得清楚,只是不想承認而已,畢竟一百多年前王莽竊國血洗漢室歷歷在目,而當時王莽還是天下有名的大儒、大聖賢呢,當然以王允這類大臣也會說自己絕無亂國之心,怎可與王莽相比?他們都是一心為國的大忠臣,但問題是他們的子嗣呢?他們的父子親朋呢?若繼承權勢可以保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