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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所有看到這一幕的邊軍將士和趕到雁門關協同守城的并州兵都在相擁而泣,這段時日以來他們的神經繃的實在太緊了,甚至有人出現了崩潰的情緒,要知道鮮卑人雖然沒有大舉攻城,但每日都會有數萬騎兵出現在關城下耀武揚威,並且向關內漢軍展示鮮卑人的騎射絕技,不知多少漢軍將士因流矢傷亡,如此這般,即使再堅強的人也會出現絕望的情緒。
“鮮卑人為何突然退兵?”說話的是一位身高九尺,目若朗星,俊朗不凡的男子,他手持一桿方天畫戟立在城頭瞭望鮮卑人遠去的殘影,但讓人不解的是他居然穿著一身青衫,難道他不是將軍嗎?
“奉先,此次鮮卑人退的蹊蹺,不可疏忽大意,一個月內,雁門關禁止任何商人出入,另外傳令朔方郡太守公孫瓚,此前所議一律作廢,暫不可輕舉妄動!”說話的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他虎目熠熠,手持長槍,一身甲冑,說不出的威武非凡,而周圍兵卒看向他的目光充滿了敬意!
☆、第四十三章 回師
“諾,義父!”年輕男子聞言頓時拱手領命。
義父?奉先?
如果夏玄在這裡的話一定會驚呼,因為他們居然就是丁原和呂布!
呂布是丁原帳下主簿,而丁原則是并州刺史。
丁原見得呂布恭恭敬敬的樣子,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而呂布則是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道異色,隨後他將手中方天畫戟交給了兩個小卒抬著,大踏步離去,他有點怨氣,自己勇武蓋世,為何丁原卻不讓他領兵,哪怕只是一個都尉也好啊!
值得一提的是丁原並不知道呂布的怨氣,還以為他是個乖寶寶呢。
雁門關一役虎頭蛇尾而終,有人歡喜有人愁,愁的人是丁原,因為他認為檀石槐在耍陰謀詭計,他是檀石槐的老對手了,不可能相信檀石槐善心大發突然退回草原,所以他非常謹慎。
而歡喜的則是薊縣夏玄麾下的文武官員,他們終於得到了夏玄平安的消息,其實夏玄的這一次北征沒有人看好,甚至以為他只是帶兵出關打個醬油,但這半個月來一車車送入居庸關的戰利品以及數以萬計被縛雙手的胡人,還有那成群成群的牛羊馬匹源源不斷壓入關內,致使所有此前不看好此戰的人都啞口無言了!
他們對夏玄刮目相看,同時心裡也有了一種聲音!
此子卻乃真英雄也!
只不過當田豐得到夏玄兵發彈汗山鮮卑王庭時,當場跳腳起來了,他有點失態,頓足不已,甚至差點丟印而去,他就是這樣一個剛直的人,若非沮授等人死死拉住他,他肯定一人一馬回巨鹿去了,在他看來如此自傲自大兼自狂的主公,他田豐服侍不起!
而在鮮卑王庭外,彈汗山外圍群山之中(陰山山脈中段),一支如同野人的漢軍躲藏在歠仇水的一條分支旁駐紮,他們衣衫襤褸,就像是難民,即使夏玄也好不到哪裡去,畢竟他們出關已經一個多月了,沒有補給,沒有後勤的他們還能把破布一般的衣服穿在身上就不錯了,雖然很多人在甲冑外已經套上了鮮卑人的獸皮來禦寒,可惜到了夜晚效果就不怎麼樣了,要知道武侯軍為了輕裝前進,不被尾隨的拓跋部追上,根本就沒帶任何輜重,自然而然也就連躲避寒風的帳篷都沒有。
“主公,天氣越來越冷了,我們真的要攻打彈汗山王庭嗎?”陳宮哈了一口冷氣,如今已是十月初,北方的天氣冷的極快,大冬天的時候一陣陣寒風襲來能把人活生生凍死!
夏玄心有不甘。
如今武侯軍一路都打到了彈汗山王庭下,可卻不能等到檀石槐死後再退兵,那麼他所有的計劃都會落空,可問題是數千將士的性命重要,還是榮耀重要?榮耀沒了可以再取,性命沒了可就什麼都沒了啊,再說武侯軍這一個月來取得的戰果還不輝煌嗎?朝廷還能說什麼?那些久等捷報的老夫子們高興還來不及呢,難不成天子劉宏還真會為了一個承諾冒天下之大不韙來問罪夏玄嗎?
“哎,是該退兵了!”夏玄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是南方人,第一次北征不了解草原的寒冷,情有可原,而在這幾天夜裡他深切的認識到了什麼叫做徹骨冰寒,要知道如今已是立冬之後的季節了啊,大草原上天氣一天比一天寒冷,夜晚的時候因為沒有營帳,只憑火堆驅寒的武侯軍兵卒一個個都被凍的手腳發青,渾身發抖,患寒病者極多,這種情況若不能轉變,別說打下王庭,連走到彈汗山都是個問題!
“報....”突然,遠方有一騎絕塵而來,馬上的人兒穿著獸皮,不用說肯定是豪俠衛的斥候,他以極快的速度來到夏玄不遠處,翻身下馬拱手說道:“主公,西南方百里外發現鮮卑人的前鋒部隊,約有三千騎眾,這些鮮卑騎兵一人兩馬徑直奔向鮮卑王庭而去!”
“西南方??”夏玄微微蹙眉,隨後眼神一亮,道:“難道是從雁門關退回來的檀石槐本部兵馬?如此說來檀石槐應該最遲明日凌晨就可到彈汗山了!”
夏玄突然想起了三國中後期,魏國為解鮮卑之患,幽州刺史王雄遣刺客韓龍出塞殺軻比能,獲其首級,自此之後,鮮卑種落離散,互相侵伐,強者遠遁,弱者請服,漠南再無戰事。如果,如果說他夏玄也充當一次韓龍的角色呢?能不能取下檀石槐的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