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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夏玄和高順只能更加放慢了速度,只等兵卒過後才穿過一條條街道,拉近與縣衙的距離。約莫一個時辰後臨近子時三刻,他們才摸到了縣衙外,這時高順壓低了聲音說道:“公子,不如由順入縣衙一探?”
要知道縣衙可是縣令的府邸,防衛森嚴,若是被巡邏的侍衛發現,雙拳難敵四手,那可就危險了,高順已拜夏玄為主,自然要為主子的安全著想,不過夏玄卻搖了搖頭拒絕了高順的好意,道:“玄擅此道,伏義大在外靜等便可!”
說完,夏玄右手一掌印在牆上,深入其中至少半公分,隨後縱身一躍便翻過了矮牆,進入了縣衙之中。
“砰...”
落入其內,雙腳踏地發出了輕微的響動,好在的是周圍並沒有巡邏的侍衛,夏玄看了一眼四周聳立在黑暗中的房舍,眯了眯眼睛,找准一個方向便如獵豹一般沖了過去,其速快若閃電!
如今已是三更天了,夜深人靜,除了一些下人的房中還有一兩盞油燈點著,其它臥房都如鬼蜮一般寂靜,漆黑如墨,看不到裡面有沒有人。縣令的書房在東二堂第一間,裡面還點著油燈,油燈下有一個身著便衣的男子在奮筆疾書,時不時傳出一陣嘆息,好像在憂心當下的時局。
夏玄很詫異這個時代居然還有如此勤政為民的好官,要知道當今天下天子帶頭賣官鬻爵,罔顧蒼生社稷,想要當官就得出錢,而這些錢從哪裡來?自然是從百姓身上剝削而來的民脂民膏,如此一來就使得秉性再好的官員久而久之也不得不狠下心腸來百般心思搜刮錢財,致使天下官員大多一般黑,幾乎找不出幾個真心為民謀福祉的好官。
可臨湖縣的縣令明顯是個意外。
夏玄在窗戶上戳了個小洞,看到這位縣令大人正在研究舒縣周邊的地形圖,上面畫有黃穰亂軍的駐兵點,以及官兵築起的防線,圖中黃穰亂軍呈四方形將舒縣團團包圍,密不透風,這種情況下別說打敗亂軍了,城內糧草若盡,那下場只有一個,城破人亡!
縣令拿起一封戰報蹙眉沉思,久久不語,突然他仰天長嘆一聲自言自語的說道:“反賊勢大,陸公病危,難道是天亡我廬江嗎?若舒縣城破,沿途臨湖、襄安各縣唯有束手就擒,到那時反賊一旦過江進入江東腹地,聯合山越各部一同起兵作亂,大半個揚州便會淪陷,屆時揚州百姓再無寧日啊!”
“明公此言不然!”突然一道聲音在書房內響起,只見夏玄施施然的走了出來,在縣令震驚的目光下,笑而說道:“黃穰乃何人?區區山中一草莽,武不過十人之敵,文不過一乘之士,手下雖有十萬眾,可卻無一員上得了台面的將領,在玄看來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
“哼,他是草莽你又是何人?夜半三更探我書房,豈是君子所為?”縣令雖然起先有些許震驚,但很快鎮定了下來,冷起臉來拔劍指向夏玄輕斥出聲道。
☆、第二十三章 忽悠縣令
“玄非君子,但卻有一顆拳拳報國之心,而且更有破敵之策,不知明公可願聽否?!”夏玄一步一步踏上前去,指尖輕輕握住縣令的劍尖,那刺骨的冰涼傳來,讓他嘴角掛起了一道笑意。
“滴答...”
縣令額頭有冷汗溢出,順著臉頰而下落在了地上,響起了一道清脆的回音,他眯起眼睛仔細的將夏玄從頭到腳全部打量了一番,越看越驚,隨後吸氣,驀然哀嘆了一聲,收起三尺青峰,抬手對向一張軟榻說道:“公子有何良策可破敵?”
夏玄嘴角的笑意變得更加濃郁了起來,他順著縣令所指的方向坐在了軟榻上,隨後清了清嗓子,目光看向一旁的茶壺,其意不言而喻。縣令見此不由苦笑,這還是他生平第一次見到如此不客氣的梁上君子,不過僅僅猶豫片刻他還是端起了茶壺給這位梁上君子沏了一杯茶水。此時夏玄才滿意得點了點頭,道:“明公以為黃穰之亂因何而成?”
縣令聞言微微蹙眉,有點不滿,畢竟黃穰之所以可以趁勢作亂,明擺著就是因為地方官員收刮民脂民膏的手段太過狠辣,如此這般才使得百姓鋌而走險犯上作亂,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何必多此一問!不過縣令還是說道:“朝廷昏聵無能,百姓民不聊生,故而被賊子得逞!”
點了點頭,夏玄勉強認同了縣令的說法,然後又問道:“那麼玄便要請教明公是想要一時之策還是一世之策?”
“恩?公子此言何意?什麼叫做一時之策?什麼又稱為一世之策,還請公子教我!”縣令見得夏玄談吐不凡,眼有慧光,終於開始端正態度,不敢再小覷夏玄。畢竟夏玄不但生的俊朗,而且身上有一種大家氣質,絕非等閒人物。
夏玄目光炯炯有神的看著縣令,道:“一時之策不難,反賊雖勢大,但舒縣地處丘林,草木繁多,只待西風來時,一把夏火便可盡皆滅之,如此雖有傷天和,不過卻可解舒縣之圍,不知明公以為如何?”
縣令聽得臉色發白,眼神驚恐,連手腳都不自在了起來,要知道夏玄雖然只是寥寥幾句話,但卻可是眨眼間要了十數萬人的性命啊,如此殺戮成性之人當得魔子之稱!而縣令則是第一時間如撥浪鼓般搖了搖頭,再次問道:“還請公子教我一世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