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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丰滿懷悲憤艱難爬牆的同時,蕭凡卻沉浸在溫柔鄉里樂不思蜀。
人與人不同命,蕭凡註定是享受的命。
欽差儀仗歸京,到了山東兗州時,張紅橋的傷勢終於有所好轉。
臨時的行轅內,張紅橋倚在床頭嬌弱低咳,一雙水靈靈的俏眼卻不時望著坐在她床頭的蕭凡,美眸中的情意連傻子都能感受得清清楚楚。
抿嘴低笑,一抹紅暈不自覺的浮上雙頰,張紅橋羞得手腳都不知該往哪裡放了。
蕭凡當然不是傻子,他比傻子聰明多了,一切原委弄清楚之後,蕭凡對這個身世可憐的女子更多了幾分憐惜和感激。他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待她,如同他給她的承諾一樣,今生再不讓這個可憐的女子多受一絲苦難,她的餘生應該是幸福而充實的。
蕭凡也看著她,眼中的溫柔仿佛一池春水,深不見底,卻令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張紅橋感覺身軀開始變得火燙,臉頰迅速泛起了紅暈,連呼吸也急促起來。
一碗上好的血燕,銀勺在碗中輕攪,然後遞到張紅橋嘴邊。
見張紅橋呼吸急促,臉頰通紅的模樣,蕭凡愕然道:“幹嘛這反應?你吃春藥了?”
張紅橋聞言大羞,嗔道:“你……簡直是斯文敗類!”
蕭凡壞壞的一挑眉:“或者說……我長得就是一副春藥的樣子,讓你情不自禁動情?”
“你……”張紅橋氣得抬手就想打他。
蕭凡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把它握在手心。
“歸夢不覺江路遠,夜深和月到紅橋……”蕭凡握著如嫩蔥般的玉手,漫口吟哦。
張紅橋身軀不由一陣顫抖,眼眶瞬間泛了紅。
以詩寄情,苦等多日,心上的人兒終於第一次對她的情意有了回應。
“蕭郎……”張紅橋哽咽輕呼,隨即泣不成聲。
蕭凡滿心愛憐道:“別哭了,說一說你的身世吧,我想好好了解一下你。”
張紅橋感動之極,哭泣得愈發大聲。
他終於想了解我了,從陌生,到猜忌,再到現在的主動,這一步步走來,情路多麼坎坷艱辛,如今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我本閩地福州人氏,本名張秀芬,因家居福州紅橋西側,少小離鄉之後,故而改名紅橋,以寄思鄉之情。祖上本是中原大戶人家,因避戰亂,父母雙親帶我遠避閩地,無奈路途多辛,父母雙雙病逝,臨終前將年幼的我託付到姨母身邊。姨母本是朝中高官的寵妾,後來因戰亂,夫家敗落,不得已之下,姨母與我流落江湖,漂泊為生,為了生存,姨母不得已只能以色侍人,常於各地招集流亡的貴族和士子相聚,文人雅士聚會清談,茶酒相待,後來姨母姿色漸老,生計無以為繼,我便代替了她接待客人,過著一種似妓非妓的生活……”
蕭凡點頭,他大概明白了,這其實並不算妓女,若在前世,應該屬於交際應酬的女公關,以拉攏牽線,改善人際關係為主要謀生的手段,姿色倒是其次了。重要的是做人的手腕,和八面玲瓏的心竅。
“後來我與姨母流落到北平,當時韃子頻頻寇邊,北平離邊關太近,於是我和姨母便想離開,無奈那時我已在北平闖下了不小的名氣,待要離開時,才發覺要走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燕王府的侍衛將我們攔在了城門內,半是強迫的將我們送入燕王府,說燕王殿下要款待一位朝廷來的貴客,囑我小心接待,並以色藝迷你心志,消你意氣,甚至在必要時下毒害你,若不照燕王的話去做,我和姨母便性命不保……”
張紅橋說著便流下淚來,哽咽道:“亂世之命不如狗,生得一副花容月貌更是惹禍的根源,蕭郎,我的難處你可知?進不得,退不得,連死都死不了,姨母在燕王手裡,我不想害了她,可我……可我更不想害了你……蕭郎,我張紅橋發誓,縱然千難萬難,但我沒做過一件對不起你的事……”
蕭凡將她摟入懷中,輕撫她的背脊,柔聲道:“好了,都過去了,從今以後你不必再受這許多折磨,從現在起,你是我蕭凡的夫人,這天下誰也不敢欺負你,你的苦日子熬到頭了……”
張紅橋聞言一陣驚喜,隨即堅決搖頭道:“不,蕭郎,我已聽說,你的兩位夫人皆是郡主之尊,我怎敢做你的夫人?我的身份見不得人,蕭郎若有意,不妨在蕭宅之外為我另尋一個小屋,只要你能偶爾來看看我,紅橋便知足了,至於名分,紅橋萬萬不敢奢望……”
“什麼身份不身份的!”蕭凡不屑的一撇嘴:“你只知道我的夫人是郡主出身,但你還不知道,我的大夫人畫眉和我,當年還是路邊的叫花子呢,我們的出身又高到哪裡去了?紅橋,我不是那種膚淺的人,我的夫人們也絕不會因為你的身份而看低你,你儘管放心,正如你說的,我相信你一直是乾乾淨淨的……”
張紅橋感動得珠淚如雨下,忘情呼道:“蕭郎……”
“還有件事……”
“什麼?”
“別叫我蕭郎,我不是狼!以後和畫眉她們一樣,叫我相公吧。”